“什么破车!”养母皱皱眉头,咕哝一句,而后开始给她弟弟打电话。安安坐在一旁,没来由的觉得心都要跳出去了,突突突的撞击着胸口……不对,这撞击感明明是外界传来的!安安伸手一摸,就发现撞击她胸口的是那只小巧的蛤蟆鼓!急忙拈起一看,蛤蟆竟然活了!蒙着鼓皮的嘴一张一合,好像是在说着什么……“……别见他……别见他……”
别见谁?安安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喊养母,可等养母转过头来,那只蛤蟆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只是一只精巧的小鼓罢了。
“看什么?”养母不明所以地看向安安,“你新买的吗?很别致啊。”养母以为安安在向她展示新买的饰品,于是很给面子的捏着蛤蟆鼓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而在养母手里的时候,那只蛤蟆鼓老老实实的保持着原样,安安只得暗自苦笑。
“再等等吧,你舅舅已经找人来拖车了。”养母拍拍她,又从后座拿出包零食给她,“饿了就先吃点零食垫垫。”
安安点点头,接过零食,暗地里对那只鼓又是捏又是掐,可它却再也没有出过声。突然就想起程徽来,连忙掏出手机拨了她的号,可里边传来的只有一遍一遍的忙音。
“怎么还没到?”一直望着窗外的养母终于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声,引得安安也向外张望,却发现天突然黑了下来,刚才还亮堂的光线好像一下子就暗了,昏黄的光线已经不够辨清来往行人的面容。也是,往冬天走天色就是暗得快,一不留意,短促的黄昏就变成了黑夜。
“安夫人久等了。”刚才的那个中年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打发掉了警察,此时正猫着腰凑到车窗前跟养母打招呼。
“不久,我们不是等你。”养母干巴巴的回答他。
“是车子坏了吗?那先进店里休息如何?”男子好像完全不在意养母的态度,声线依旧柔和。
“不用,一会就有人来了。”养母冷冰冰的回绝。
“安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说好今天见面的,只不过我这里出了点事,给绊住了。你们如果当真不想安安见我,为什么会开车来这里?”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是真心想见安安吗?”养母沉默了片刻,声音锐利起来,“如果是,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取消约会?”
“取消?”男子惊诧道,“安夫人?请问您是什么时候接到电话的?我是想给您打电话,告诉您我这里出了事,恐怕要晚到一段时间,可是您的手机却一直打不通……”
打不通?!安安迅速和养母对视了一眼,那刚才在路上的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打的?养母立即翻看电话记录,没想到,上边却压根没有杨先生的记录,最新的一条还是她下午打给安安的。
“看来我们之间恐怕有些误会,还是进店里坐着说吧。”
在包厢里柔和的光线下,安安发现,这个号称是她亲爹的,叫杨新河的男人有种叫人不由自主去亲近的特质。当别人说话时,他会保持着一种微向前倾的倾听姿势,那种听得认真的样子让人心里莫名的受用。连一开始对他抱有敌意的养母也很快就放下了戒备。
“我亲妈妈呢?”安安突兀地插了句话,杨新河愣了愣,安安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的一星复杂神色,虽然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对啊!安安的生母呢?”养母也瞪圆了眼睛看他。
“她……”杨新河垂头沉吟了一会,而后抬头看向安安,语气里带着点犹豫,“其实……你……是私生女……你妈妈,我也不知道……”
私生女吗?安安不自觉地捏了捏蛤蟆鼓,耳边恍然响起那温柔的念童谣的声音。因为是未婚生子所以才不得已将自己遗弃了吗?安安神色一暗,坐在边上的两个大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一会,杨新河才试着打破尴尬气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要是想见你亲生妈妈,我一定……”
“嘻嘻!”一声轻快的笑声突如其来的打断了杨新河的话,包间里的三人俱是一愣。
“呵呵,大概是隔壁的客人吧,这房子隔音不大好,看来要重新装修了。”杨新河干笑两声,想掩饰过去。不想那笑声却越发的响亮起来,咯咯咯的笑个没完,声音愉悦甜蜜,宛若恋爱中的少女在与情郎嬉戏,杨新河听得跟见了鬼似的脸色大变,养母一把拉起安安:“面也见过了,我看我们可以走了。”说着,拽着安安就往门口走。
“不准走!”养母手还没碰到门把,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杨新河忽然像暴躁的狮子一般窜到门口,拦住她俩的去路。
“你要干什么?杨先生?”养母抬头看他,一字一句的质问。
“我……”杨新河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笑着掩饰方才的窘态,“我是见到自己的孩子太激动了……你们再坐一会好吗?我一会送你们回家。”
不等养母作出决定,那笑声又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只是这回,变成了冷冷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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