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现场_MS007【3部完结】(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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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活地狱

  大宝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脸上肌肉因痛苦而扭曲,他嘶哑着对龙杰说:“警官,你知道什么是植物人么?”  龙杰点点头:“知道一点儿:病人无意识无思想,无知无觉,除了能呼吸之外,与植物没什么两样——”  大宝凄厉地笑了起来:“是,跟植物没什么两样!可这个植物如果是自己的血肉至亲的时候,你天天看着他活受罪,一日比一日萎缩,会感受如何呢?!哈,医科大学学生少年不知愁滋味,说那个解剖室的蓄尸池是血地狱,他们懂得什么?!人间才是真的活地狱!”他深深饮泣起来。  龙杰没有说话,他給大宝拿了一盒纸巾,静静等他情绪平复。  大宝一边擦脸,一边哽咽地说:“我哥出了手术室的时候,还处于深度麻醉状态,医生告诉我们他三个小时之后才会逐渐清醒,要我们守在他病床旁细心观察,一有清醒的迹象就立即通知医生,我们忙问医生手术情况如何,得到的回答是‘非常顺利,肿瘤已经完全摘除!’”  “我们守在哥的旁边,从三小时等到六小时,又从六小时等到二十四小时,哥却一直沉沉昏睡,一点儿都没有苏醒的迹象。直到四十八小时后,医生才说,哥的情况很可能不容乐观,他说,脑部手术对人大脑损伤大,那么丰富脆弱的脑神经恢复起来也很慢,如果神经损伤严重,有的人很可能会长时期处于昏睡状态——”  “我们都听得迷迷糊糊,不知道这是不是‘术后反应不良’正常状态的一种,可是,医生不是说,手术很顺利么?我们几天后才怯怯地向医院提出疑问,医院方面却极不耐烦,将当时的手术通知书摔到我们面前,上面有二十多条手术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哪一条都好像包括了我哥这种情况,下面有我爸爸的签字,我们无话可说——”  “后来,我们把我哥抬回了家,一开始还希望有奇迹发生,真像那个医生说的,他的脑神经会逐渐恢复,然后突然在一天醒来——”  “我家那个时候房子虽然置换小了,可至少还有二个房间,一个房间专门給哥用了,他整日躺在床上昏睡,大小便都不自知,房间终日有浓重的味道。我当时上高中,课业紧张,妈一个人照顾不过来,爸爸就提前退休了,家里的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你能想像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个抱,一个扶,給我植物人的哥哥洗澡擦身的情景么?哥躺了二年,身上从来都没有生过褥疮,爸妈每天把給他擦身当作必行工作。哥虽然无知无觉,可各种药还得吃的,家里的储蓄早没了,爸爸申请了特困补助,街道还容许他开了个小杂货铺,就这,我的学费都交不出来,都是小舒的父母赞助,我高中是寄宿,吃学校食堂,你知道那两年我父母都吃什么吗?我妈每天天不亮就到菜市场去,那个时候是菜贩子批发蔬菜的时候,满地都是烂菜叶,我妈就拣那个回家,洗洗干净,跟我爸吃泡饭——”  “哥不能咀嚼,食管通了根软管,喂食就靠它,哥吃了两年流质食物,体重由原来的75公斤,下降到40公斤,他身高1米8多,你能想像他的样子么?一年后,我们家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也许当时医院骗了我们――什么昏睡状态,什么等候脑神经恢复,根本就是糊弄我们不懂!他手术后就是植物人了!”  “我参加高考的时候,正逢哥哥因昏睡两年,全身脏器因衰竭进入弥留状态,我那两年一直很压抑,那件事情压在我心头,我一直都想不清楚!高考成绩并不好,可当时也考上了一个专科学校,我拿到入取通知书的那天,哥去世了,家里人谁也没哭,连妈都没有掉一滴泪――哥植物人这两年,把亲人都折磨得憔悴不堪,连痛苦都没了感觉,流泪都不会了!”  “哥葬礼的时候,亲戚们都来吊唁,大家都是城市最地层小市民,虽对哥的不幸议论纷纷,都说医院的不地道,可大家又半信半疑,谁知是不是哥自己的生病的缘故――他毕竟是脑子里有病,脑子有病成植物人,不也在情理之中么?我听了这些叔叔阿姨的说法更难受,哥死得这么惨,可我们最后连他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哥死前是植物人,死后我相信他的灵魂会恢复清醒和意识,他泉下有知,也该对我们的愚昧死不瞑目吧?!”  “葬礼后,我就撕碎了入取通知书,我想我这辈子,要是不把哥哥的遭遇弄个水落石出,我就真是白活了!哥也死了,家里的重担一下子消失,父母也能喘口气了,我立马收拾书本去了复课班,給父母说我来年要考医学院。父母一点儿也没有责备我,他们对我没有要求,说只要我好好活着,他们就很满足了,不干涉我的决定。我用了一年苦功夫,把我哥遗照摆在我书桌上,日日到凌晨才上床,闻鸡又起舞,终于在第二年考上了医科大学脑外科。”  ---------附言分割线-------  小7刚刚到家,快快上传这章,让大大们久等了!抱歉,抱歉!  明天咱们家沙沙开始PK啦,本家推理侦探小说《谈情说案》一定要支持啊!PK票票请給沙沙留着!多谢,多谢!

  第三十五章 亲手切断他的脑中枢!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专案组的人彻夜无眠。  审讯室里,大宝的话已经说到了关键阶段。  “我上大学后,第一学期都是理论课,我是最用功的学生,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一边查资料,一边询问给我们授课的教授,弄明白了一件事:当时给我哥动手术的主刀医生,一定是在给他切除脑肿瘤的时候,失手把他的脑中枢神经切断了……”  “脑肿瘤如果生在脑中枢神经左右,一般在手术中不会剥除干净,稍有职业道德的医生都不会为了切除肿瘤而冒损伤中枢神经的危险――当初医院告诉我们完全切除了肿瘤,手术成功了,我们特别高兴,以为这是个好消息,现在想来,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莫非然当初肯定是为了显示自己艺高人胆大,甚至也许就是拿我哥的脑袋训练自己的刀技,铤而走险完全切除了那个恰好生在脑中枢神经上的肿瘤!”  “我弄明白了这一点后,特别气愤,莫非然这个名字几年来都像是刀刻在我的心上,他又恰巧是我们的系的教授,虽然一开始并不教我们课,可我天天会在教学楼碰到他,每见他一次,心里的火就会更旺一些,我在上大学第一个学期结束前拿了我哥当时的病例材料去找了他!”  “莫非然这几年更是如日中天,事业爱情双丰收,人人尊敬,人人羡慕,可你知道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是多么一副无赖的嘴脸么?他甚至连为自己申辩都没有,他压根都不在乎这个手术的结果如何,他说他只管切除肿瘤,如果肿瘤是切除干净的,他的手术就是顺利成功的!病人术后反应不良,只算是这个人运气不好而已!他说除非当时有录像机专门把他动手术时的失误完完全全拍摄下来,否则,我要指摘他医疗事故就是诽谤……”  “我哥死了也好几年了,我到哪里找证据呢?当时手术室里做手术的几个医生,有的出国,有的升职,有的干脆就是他的得意门生,有谁愿意为几年前一个倒霉鬼的手术得罪这么春风得意的人呢?我也找过二个人,他们不是应付我就是跟我翻脸。我无计可施,我一开始要的,不过是莫非然一个认错的态度,一个在我哥灵前道歉的行为,后来,我就不这么想了……”  大宝的眼睛里闪烁着仇恨:“血债血偿,我哥不能这么莫名其妙受几年活罪,我父母不能白白吃了几年的烂菜叶,不能白白过了那么几年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灯枯油尽的煎熬日子……我们不能这么白白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啊!我觉得我的人生没有别的目标,就想亲手切断莫非然的脑中枢神经!”  “小舒是跟我自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从15岁开始恋爱,现在已经在一起七年了,我相信她跟相信自己一个样!可是,我又找了姗姗……姗姗也是个很好很善良的姑娘,我更不该欺骗她……可,我抵挡不住血地狱的魅力!”  “我第一次见血地狱,是第一次上解剖课,老师带我们参观解剖室和福尔马林池,我一眼看见那个地方就迷上了它!名字也取得那么好,血地狱,血之地狱!正是莫非然应该躺一躺的地方!我第一时间申请了实验室的勤工俭学机会,却被条件更符合的姗姗争取到了,我想了很久,自然地接近这个地方,获得自由进出的机会,只有一个方法:做姗姗最亲密的人!我一边欺骗小舒,一边又欺骗了姗姗,我是个大骗子,在这方面来讲,我跟莫非然是一样地无耻卑鄙!”大宝面色痛苦地垂下了头。  “小舒跟我在一起七年,他父母视我如己出,我提不出‘分手’二个字,再说,我也是发自内心地爱着小舒,我想,这件事情结束就好了,结束了我就可以跟姗姗分手,可以跟小舒全心全意好下去……”  “不,小舒和小舒父母都不知姗姗的存在。我父母知道,我瞒不过他们,姗姗周末的时候常会打电话给我。父母为此很生我的气,怪我脚踩两条船,可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劝我不要辜负了小舒。”  “我跟姗姗在一起有二年了,也很喜欢她的爽快、聪慧、自尊自强,她跟小舒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女人,小舒是温室里的小花,姗姗却是海浪中展翅的海燕,温室的小花不能离开人的照拂,海燕却可以搏击风雨,我无耻地利用了姗姗……利用她掩护我……我不能让自己东窗事发,我的父母和小舒不能没有我!”大宝的忏悔是发自肺腑的,声泪俱下。  龙杰沉着声音:“你杀一个人等了二年多,是想为了亲人策划完美谋杀?”  大宝哽咽着:“我一直在犹豫,也一直没有找到好机会……其实,我总以为自己不会真的杀了他,我一想到年迈的父母,和七年来一直情投意合的小舒,就觉得自己很愚蠢,可是,有些事情是不可控的……我一边暗骂自己愚蠢,一边却又天长日久地埋伏在姗姗身边……”  龙杰为他叹息一声:“你后来又找过莫非然吗?”  “找过三次,6月1日那天是我第四次找他。我每次都是要跟他辩论他的那场手术,我说从技术角度上来说,这无论如何都是一次医疗事故,他驳斥我,我们总是不欢而散……不过,他却从没有跟人说过我找他的事,也许他是觉得被病人家属追究医疗事故很没有面子吧――我反正求之不得,没有人知道我和他之间的纠葛……”  ――――――――――――――附言分割线―――――――――――  啦,啦,啦,四月一日愚人节了,愚人节快乐哈!  愚人节的大事,就是我们家沙沙开始PK了,说实话,小7也很紧张呢,那个,亲们,偶们的读者很大部分都是共同的,建的群也是同一个(44475804),大家本是一家人,能有不支持沙沙的理由么?  正午十二点开始,大家都为沙沙投PK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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