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红鸾遇到了那个名叫王宕的,命中注定要令她再次更换身体的胖子。
她只是觉得他很憨厚好玩,做东西也很好吃,於是故意捉弄他、靠近他,欣赏他为难恐慌的样子。
没想到那个胖子背後隐藏著那样巨大可怕的灵体,是不能被随便惹毛的。
她惹毛王宕的下场,就是失去了刚刚起步的快乐人生。
而且在“冼河”这个身体死掉很久之後,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死的。
直到她换了“薛白”这个身体,迷上考古和自助旅行,和王宕再次相遇,听他复述从前的经历才明白,“冼河”在王宕的故事里,只是担当了一个小小的、可恶的炮灰配角。
刚开始和王宕接触的时候,她虽然惊讶,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因为按照不死者的规矩,前一段人世历程,是不能和现阶段人世历程有任何交集冲突的。
前段人世历程的感情,无论爱恨,绝不能带到後世。
但在听了王宕的故事之後,她无法平静,也无法再用平常心看待王宕。
这个人……简直太可恶了!
於是仗著渐渐熟稔,开始胖子死胖子的乱叫,越叫越顺嘴,越叫越得意。
一直叫到了此时此刻。
(0.7鲜币)魂溃(六)
六、摄魂花
“呼,一百多年前的事情都倒出来了,第一次这麽痛快。”薛白靠著王宕的手臂,伸了个懒腰。
王宕看著薛白,怔怔的发了一阵子呆,而後怪叫出声,“冼河!你居然是冼河!”
“是啊,王老师,我就是你故事里最倒霉的小配角。”薛白用幽怨的目光望著王宕,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王宕顿时感到成群的鸡皮疙瘩,在身上劈哩啪啦直冒。
相信我,一个钢牙眼镜妹如果对你做出这样的表情动作,那实在是件太可怕的事情。
王宕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开口,“对S大学所有的同学,包括你,我一直觉得很内疚。我并不是存心的,但事情毕竟由我而起……你现在如果恨我,我也没什麽好说的。”
意识到王宕是在认真道歉,薛白收敛了夸张的表情,“不,王宕,你并不需要向我道歉。毕竟这件事上,我也有错……那时候,我只是一心捉弄你,并没有体谅到你的心情。饕餮的最终爆发失控,我至少要负上一半责任吧。”
前面的李启明笑道:“听完你们两个的故事,觉得可真是够离奇的,竟然是一个套著一个,王宕说完上集,薛白接著说下集。我说你们两个也算经过生死患难了,就不要总扯陈年往事,计算谁对不起谁了。大家都是好兄弟,相逢一笑泯恩仇!你们说对不对?”
王宕和薛白都被李启明这几句话,逗的笑了。彼此再对望一眼,便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对了,李启明。”俞翡此刻心情也不错,开了口,“待会儿歇下了,把你的事情给大家讲讲吧。”
“是啊。”薛白插嘴,“裴封要压轴,我们几个,只剩你没讲了。”
向来爽朗豁达的李启明,难得的沈默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没什麽可以讲的。”
“嗯,为什麽?”俞翡吃惊,继而沈声质问,“难道说,你和我们并非同类?”
其实,俞翡早就对李启明有隐约的怀疑。
但凡他们的同类,或忧郁多情或性格阴沈,或敏感多疑,或思想行为异於常人。王宕、薛白,甚至俞翡她自己,都属於其中某种类型。
裴封那样沈熟稳重的,则属於他们当中,心理素质和能力都比较高,能够全面掌控自己和外界环境的少数类型。
而李启明是那种性格明朗灿烂、一眼就能望到底,不掺任何杂质的阳光好男孩,在他们那样的异类当中,绝无可能存在。
李启明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我当然和你们是一样的。不过,我和安氏兄妹签灵契的时候,依照约定,他们拿走了我相关的记忆……我不记得我的背後灵是什麽,也不记得灵契的内容了。所以我才说,没什麽能讲的。”
“哦,是这样。”俞翡心中稍安,沈默片刻之後又道,“是你主动要求他们拿走记忆的?”
“他们对我说,是我主动要求的。”李启明沈吟,“你们也知道,安氏兄妹不会对顾客说谎,我相信是这样。”
“既然这样,还是不要记起的好。”王宕笑道,“你那样决定,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俞翡点头表示赞同,心想,如果是这样,李启明那种性格,的确就能解释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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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盛放金棺的主墓室,前面的通道又渐渐变得粗糙简单,没有雨花石铺路,亦没有壁面彩绘。不过,倒是越来越开阔了。
一行人中,薛白忽然道:“这个地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怎麽呢?”俞翡惊惶的回头看她,“当初,可是你坚持要进来的。”
李启明和王宕亦齐齐望向薛白,神情震惊。只有裴封没有回头,但他宽阔的背脊,也不可遏止的颤了颤。
“这里很大,显然是掏空了整个山腹。”薛白沈吟,“掏空整个山腹做为陵墓,不是将军墓应有的规格,而是帝王陵的规格……我之前以为,这是哪位名将得到的死後特殊封赏。但现在看起来,竟然不是。这座陵墓,一定另有别的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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