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系列_水天一色【完结】(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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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我可不觉得。就算例行调查可以查出她的残疾,就会往“认错人”的方向想?再推出后面这一系列?反正我是不行。现在再想以前的怀疑,还真滑稽。

  我也笑起来:

  “你知道吗?我还怀疑过田静呢,是真的那个啊……”

  “是吗?”

  “我觉得她一开始去火车站接人,结果谁都没接来,非常可疑;后来发现她有手机,就更怀疑了:既然有手机,干嘛非得用旅馆的电话?好像是故意公开她必须去火车站的原因……”

  杜公子失笑:

  “这没什么的。很多人只喜欢发短信,不喜欢打手机。女生尤其这样。她们觉得太贵,浪费钱。”

  “哦,我知道,见过这样的女生。其实要我说,一天发几百条短信,肯定比打电话贵得多。她们就是算不过帐来。”

  “铃~~”声打断我们的闲扯。我和他对视一眼,再一起看向病房门口。曾经给杜公子输过液的小护士不负众望地走进来:

  “你的电话。怎么样?能去接吗?”

  “我去!”

  我飞快地跳起来,跟在她身后往隔壁走。她走路慢得有水准,真恨不得超到她前面去。

  “喂!”我终于如愿拿起了电话。

  “X君!”张臣显然没能从一声“喂”里听出我的身份,“我查到她车祸那次就医的病历了。上面写着……哎呀,这些字!现在的大夫都是练草书的?写着……好像……是什么‘轻微脑振荡,颅内淤血,压迫视神经’……”

  盲人与狗(九)

  匆忙地道别杜公子,往医院外面走。和我一起来的警察迅速跟上,变相地提醒,还有一场询问等着我呢。

  回去的路上,心情说不上“坏”,但绝不能称为“好”,正想找个人给他点难堪。何警官这个人我一向看不顺眼,当然首当其冲。迁怒于他我真是一点思想斗争都没有。

  到了旅馆,刚要接受询问,我就倨傲地提出“本人对这个案子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申请说给他们听。旁边的警察暴跳起来,似乎要让我“老实点”。何警官冲他一摆手,倒乐于听我说。

  我努力地回忆,尽量按照杜公子和我说明的那种顺序阐述,省得一改变弄出纰漏。在适当的地方,再插进“镜面反射原理”。如果单纯的推理还不足以震慑他们,那么加入理论性的东西,无疑会让我的结论更加掷地有声。

  他们一开始不以为然,但后来就全神贯注地盯着我看。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样关注,我的右手居然紧张地颤抖起来。我使劲捏捏拳头,依然不能制止。为了掩饰,我索性把它藏在外衣兜里,一把攥住一直随身携带的介绍信,果然更有镇定作用。

  终于吐出最后一个字,我的手指捻着那封信,蓄势待发。求你了,快说“不信”!再讽刺我两句!我才好拎出信来表明我的身份。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何警官表演尴尬了。

  他注视着我,出人意料地,忽然笑起来,手撑着桌子起立:

  “从北京来协助调查的?石局长有没有给你什么文件类的东西?有的话,就拿出来吧。”

  我瞬间呆住,化主动为被动地交出信。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盼到了,杜公子出院的日子。我早定好了火车票,就在今天下午。虽然赶了点,但这个城市,不是绝对必要,我是不想继续呆了。

  明明是急不可待的,我却停住脚步,不愿意进门去。什么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怔怔地望着医院的大门。

  一阵风吹过来,旁边的树“沙啦啦”地响。我心里一紧,重重地咳嗽一声,踩上台阶往里面走。

  身边有人死了,就一定要非常难过吗?一开始不一定,顶多是茫然。因为“死亡”不过是两个字,不会带起任何情绪。直到你把它的意义扩展成“再也见不到她,听不见她说话,看不见她笑”,你才可能会有点感觉。

  但是,不是每朵乌云都会下雨的。同样,也不是每种哀伤都可以哭出来的。

  真的可以爆发的情感,过后就能当个里程碑,毫不留恋地跨过去,再回首也许还是段宝贵的经验。对,就像下雨,过了那一阵,自然会天晴。

  而爆发不出的,更像是风。它在身边盘旋不去,却永远不会引人注意。但你偶尔会毫无理由地抑郁。也许在很多年以后,某次触景伤情时,才恍然找到困扰人许久的心情的来处。

  我保持着自嘲的笑容,来到杜公子病房紧闭的门前,正要进去,忽然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你就是‘他’吗?”

  谁?声音很难听,又很熟悉……何警官?!

  “我是……谁?”不解地反问。

  “他们怎么称呼你?‘X君’,对吗?你叫什么?”他停顿,大概在看病床上的牌子,“杜落寒?!这名字真奇怪,不过,我也算听过了。”

  “什么?”

  “你不知道?你的名字和基本情况可算是机密呢。我曾经在石局长手底下混了一年多,才只知道你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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