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寒低下头,叹口气:
“是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才对。”
“可是……”
“这些课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学生们都只盯着自己眼前的东西,显示器、实验台、试卷,其他人在不在没有人会注意。”
“啊?这个……倒也是。”
唐禹说:
“会不会就在利用这点伪造不在场证明?”
“你这么说……上机和实验早就安排好了,高数考试倒是临时决定的。”
静了一会儿,落寒问:
“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
“只有这么几个人的证词吗?”
张臣睁大眼睛:
“整个学校连学生带老师,加在一块几万人,不能每个都问到吧?就算问,人家要是说‘为什么向我了解情况?我又不认识死者。她死的时候我在哪儿,有什么关系吗?’,我怎么回答?让人‘配合调查’必须有正当理由,只能找真正有关系的人。”
落寒虽然破案无数,但真正参与琐碎的调查倒没几次。他不明白这些,张臣也可以理解。
唐禹耸耸肩:
“警察的无奈了。”
“但是,不用担心呀。一报案我们立刻就到,封锁了校门,所以,凶手应该还在学校里边。”
“门禁能维持多久呢?而且,凶手真的还在校内吗?从我最后看见死者到发现尸体,时间是不长,但也有10分钟。捅死一个人连一分钟都用不了,丢弃血衣也不费事,他几乎可以不慌不忙地走出学校大门。”
张臣说:
“大学开放得让人头疼,任何人都可以进出自如。凶手是校内的还是校外的都说不定。”
落寒说:
“何止这些?这个案子可以确定的东西太少了。”
“但是谋杀的性质可以确定,根本是仇杀嘛。想想看,连捅16刀,多大的仇!所以我觉得那个女生说的陆月高中时的经历很有价值,应该着重调查。如果故事中的女生死掉了,那她的亲人很有可能憎恨到这个地步。”
正说着,一个实习警察进来报告:
“我们已经把学校内各处的垃圾箱和厕所都翻过来了,没有找到血衣。”
“学校外面的呢?”
“附近能翻的都已经底朝天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把门禁解了,再禁下去用处不大。该干的应该都干完了吧?准备撤!”
那警察刚要走,被落寒叫住:
“等等。还有个最重要的证人呢。把那孩子带来。”
唐禹笑道:
“这么重要的事你都忘了?”
张臣解释:
“可是他才4岁……”
唐禹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
“落寒的经历还不能教会你:不要轻视孩子的智商吗?”
张臣面对着过于年轻的证人,实在一筹莫展。
好在小孩子不知道问他话的人需要正牌的警察身份,所以唐禹和落寒也可以一起上。
小男孩看看高大的唐禹,再看看魁梧的张臣,自然靠到眉清目秀又比较熟的“大哥哥”那里。
落寒抱他坐在腿上。
“哥哥,姐姐她什么时候会醒?”
“醒?”落寒一怔,“很快,很快的。”
“太好了。我还想和姐姐打气球呢。”
“来,告诉哥哥,你和姐姐打球,然后呢?”
“我们……我们看到了哥哥你呀。”
“再然后呢?”
“姐姐要带我去花园,看花。”
“再再然后呢?”
“我们走啊走,姐姐说‘拐了弯,那边就是花园’……”
“这时候怎么样了呢?”
小孩子的注意力容易分散,这是真理。他眼神直直的盯着地面,落寒问了几次才回答:
“姐姐说‘来,自己拿’,给我气球,没拿住,掉了,在地上弹,我去捡……”
“后来呢?”
“姐姐出声了,她看着那边……”
“出声?什么声音?”
“‘嗯?’”
屋子里的三个人一人尝试着“嗯”了一下,然后互相看看:
“惊讶?”
“好奇?”
“错愕?”
落寒点头:
“反正是差不多的情绪。”
继续问小孩:
“然后呢?”
“姐姐站着,忽然过去……”
“怎么过去?走还是跑?”
“跑。”
“那她是向什么跑过去?你看见了吗?”
小男孩摇头:
“有墙……”
张臣不敢相信地惊呼:
“不会正好被拐角挡住了吧?”
唐禹也跌坐在椅子上:
“巧事全赶一块了。”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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