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要是他还在就好了,一定喜欢你。”
“没见到他,我也很遗憾的。”
“你不是见过吗?怎么样?蔡师傅一看长相,就知道挺慈善的。”
“我当时回头……没仔细看……”
落寒不知道该怎么说。
“哦,知道!这就是制服的不好了。”
李花匠把工作服一套的土色帽子摘下来,用粘满泥土的手指转动着。
“穿制服的--就像刚才搬运工,还有建筑工--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再有个帽子,更不看脸了。两个人,这个和那个区别不大。你当时就没有注意分我和蔡师傅吧?”
落寒歉意地笑着。
“不用不好意思。这正常。”
花匠也露出笑容:
“你还真爱笑呢。蔡师傅没说错。学生要都像你这样,就省心了。蔡师傅老说,都是因为他有心脏病,遗传给他女儿,她才会早死。其实依我看,他的病不是遗传病,是后天得的,要我说,都是那些倒霉的学生给气出来的。”
“当然,我不是说你呀。可是有些学生……实在是太讨人嫌了。你说这揪个花,拔个草的,一般人过了五岁就不干了吧。就是有人,闲出毛病来了,手欠,非得摸点儿什么,捣捣乱,搞个破坏,不然不安生。你还抓不着他。你看见他对着花坛那儿干什么呢,一过去,他一转身,顺手把花一扔,反问你干吗抓他。就算看见花脑袋在地上躺着呢,你也不能说就是他掐的,还得放了。蔡师傅老为这个生气,你不知道他是个多爱花的人。”
他说着,拍实最后一巴掌的土:
“好,干完了。花房里的花,反正都装车里了,明天我自己摆到校门口去。没你的事,可以回家了。谢谢帮忙了!有空来呀。”
落寒应着,回宿舍去了。
在宿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文羽完成任务回来了,抱怨挂“欢迎领导参观视察”的条幅,险些把他挂出恐高症。
徐宁也进来说,他在展示厅看见学校未来规划的微型图景了,实在是“苍松翠柏,错落有致,一派烈士陵园风貌”。
落寒回家路上,看见校门外,一个人正在用高压水枪冲洗电线杆,却不见张平。不禁疑惑:如果他没回宿舍,不是应该在这里劳动吗?
于是过去问:
“您看见一个男生……”
没说完,那人接道:
“个子矮,脸黑黑的……”
“对,就是他。”
“他呀……三下五除二把这里扫了一遍,然后就跑了。你看,多干净!”笑一下,接着说,“我倒没见过这样的……有意思,真有意思……”
然后便不开口,专心地冲刷。
电线杆上小广告肆虐,有大学生开设家庭补习的,有办身份证毕业证的,有便宜修电器的。还有画个红十字的,上面提到的病症,如果你去正经医院挂号,人家会认为你私生活不检点。
在水流的攻势下,小广告们终于渐渐化为纸浆,缓缓流到地上。
那人嘟囔:
“咱们在这儿刷,架不住人家贴呀……这些人也够想不开,真有人看吗?……”
落寒正要走,脖子上架了一把银色小刀:
“怎么?案子没办完,就想回家去偷懒?”
“禹,别闹了。”
“是禹吗?”
“张臣就在‘多克’和我们学校办案,你跟在他身边,另外两个还敢在这里现身?就算你们不小心,也没到这个份儿上吧?”
“把舜的飞刀都借来了,还是骗不了你。算了,还是说正事。咱们去‘多克’。”
校园惨剧(七)
到了“多克”餐厅,这次倒没有进包间,只是找了个角落坐下。桌子挨着墙上等高的木质台面,上面一个大平盘,放着待用的筷子和勺。
“我还以为张臣也在这里。”
“没有,我和他请假了。他相信我不会跑,到了时间会自己回去。对于先贤,警察局还是通融的。”
“前提是你们自己小心。比如不要拿着哥哥的刀子到处乱晃。”
“我和尧经常这样,到处替舜作宣传。他很可怜的。别人提到他的飞刀神技,都说脱离现实,不可能是真的。其实是他们自己不开窍。尧的枪法,指哪儿打哪儿,他们就信;国际的飞镖比赛,人家想往哪儿扔就会插在哪儿,他们也信。为什么飞刀就不信呢?熟能生巧,一样的道理呀……”
落寒向他立起双手:
“不用做广告了。我信,我真信。”
“你不信也不行。今天要告诉你的重要消息就是他搞来的。”
“噢?是什么?”
“在说这个之前,先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上次委托我们调查的事,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这么快?”
“当然,这种事对先贤而言,小菜!本来还可以更快的,可惜我们三个不能太嚣张地活动,幸好还有其他工作人员。要就靠我们兄弟,先贤早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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