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询问对象的说辞有疑问时,一般都采取主动靠近的方法,可以增加对方的心理压力,很有科学根据。
张臣忽然低下头,几乎快贴在李花匠背上:
“潮湿的味道……花肥?”
迅速站直身子,对实习警察说:
“快,给在花园的兄弟打电话!”
“没有人留在那里。”
“那是现场……”
新手为难地指指窗外的雨帘:
“这种情况……能保护下来什么?”
“这倒也是。算了,你去!把花房搜一遍。虽然不抱希望,但万一有什么呢?”
“这是干什么?”李花匠紧张地问。
张臣坐在桌后不答。
沉闷的十几分钟过去了。
新手神色凝重地提着个透明塑料袋进来,放在桌上,低头报告:
“在墙角的花盆下面找到的。”
张臣的声音蕴涵着极大的怒气:
“我们找到了一件血衣,土色,这个学校的花匠专用制服。你怎么解释?”
“不!不可能的,这不是……我的穿在身上呀。我每天都整理花房,昨天还没有呢。”绝望的吼声。
“这学校一共就两个花匠,不是你的,难道是死去的蔡师傅的?这些血是谁的?张平?还是陆月?这是不是那件我们一直找不到的血衣?你现在还敢说12:50分在花园里那个像鬼一样的人不是你?!”
李花匠的表情变了,不像是走投无路,倒像是被吓到。
“对了,那个人……没错,一定是蔡师傅!是鬼!!你相信我,这学校真的有鬼,真的有啊!!”
他扑到桌前,被两个警察拉回按在椅子上。
实习警察又拿出一张纸,摊在张臣面前:
“头儿,在血衣的口袋里还拿到这个。”
“这是什么图?建工学院课程设计……学校平面图的绘制。还用线条分成了几部分,写着中文的一二三四……”
李花匠站不起来,只能激动地大叫:
“一定是那个。那是每届学生都做的作业,蔡师傅拿来两张,分工用的。单数区的植物他负责,双数区归我。现在不这么分了……你看,这图只有我和蔡师傅有,是他!真的是他!是鬼!!”
刚把李花匠带出去,就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戴眼镜,长了一张精打细算的脸。
他大步上前,握住张臣的手:
“你们辛苦了!”
张臣楞楞地应和:
“还好还好。”
“没有管好这个学校,我这个主任也有责任呀。都怪我们,没有能保护好学生,还用人不当,我们一定会公开道歉的。这件事……媒体曝光是不是就不必了?”
张臣明白了他的来意,不屑答理。旁边的新人倒很机灵:
“没有意外情况的话,会尽量低调处理。”
“那就好那就好。都为‘菁英教育基金’努力了这么多,就因为这些半途而废,太可惜了。对了,如果警方不干涉,是不是可以通知死掉学生的父母,遗物也要赶快收拾,要知道,学校宿舍很紧张的。”
“随便你们怎么做。”
“那我这就去死者宿舍了。”
“不用,”落寒站起来,至少前面两句话算听见了,“收拾遗物?我来就好。”
“哎呀!学生怎么能呆在这里?耽误你们审案子了吧。都多大了还不懂事?添了多少麻烦吧。”
“谁给权力这么说他!?”
如果不出意外,张臣下一个动作就要揪住对方的脖领子,下一句话一定是“你才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当然,意外出现了。新人很会察言观色,对吓得目瞪口呆的主任说:
“他呆在这里是我们允许的。他是……重要的证人。”
落寒刚走到宿舍门口,门就开了。文羽和徐宁站在门里迎接。
三个人无言地对站了一会儿,他们两个终于闪开,让落寒进去。
关上门,徐宁用轻但足以让屋里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对文羽说:
“咱们是不是把‘瓶子’罐子什么的都收起来,免得他触景伤情。”
文羽瞪人的表情都快摆好了,最终还是变成无奈的一瞥。
徐宁本想活跃气氛,但显然没效果,自己也觉得不好笑,颓然坐在床上。
文羽谨慎地说:
“刚才警察来过,我们都知道了……”
落寒回头,嘴角向上细微地挑了一下,算是笑了。
“落寒你……”文羽眼睛发红,咳嗽两声,挨着徐宁坐下,“你……”见落寒上下左右地看,终于知道怎么接下去,“你……在找什么?”
“遗物……”
徐宁狠命一吸鼻子:
“‘瓶子’的东西……他的床铺……柜子……书包……抽屉……也就是这些……”
跟着他说话的速度,落寒依次扫过,最后盯在抽屉的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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