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觉得好一点。”
“那就好。宫今天一天都在和我说昨天的事情,还有你,就是打死也不说他担心你。别告诉他我和你说这些。”
林雪又朝花坛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留下低声的自语:
“不暴露内心,隐藏感情……男生就是这么想不开……”
校园惨剧(十)
这个星期四,和上个星期四一样没有课,是大家的“私”修日。
落寒在校园里走走停停,悠然散步的样子,到了校门口,去外面打了个公用电话,最后坐在草地前的长椅上。
一对恋人显然是冲着长椅过来的,却发现已经有人了,只好悻悻然绕开。当然,一张椅子坐得下三个人,只是没有哪对恋人自动和电灯泡挤。
但他们似乎还抱着这位占领者会有点眼力价自己让位的希望,在落寒身后慢慢地走着,还用高于两人私聊的音量对话:
“学校今天又怎么了?一堆搬运公司的人。”
“更新啦。教学楼实验楼的一些桌椅太旧,要换,机房也了有新的电脑桌,买了扫描仪。给计算机学院的办公室进了50台电脑,听说都是超优秀的配置,给老师开发程序用……不用说,又是为了那个‘菁英教育基金’。”
“我看是白费事呀。其他学校,哪个连着发生两起命案?”
这一对终于对长椅死心了,谈论着命案远去了。
又过了很久,一辆搬运公司的卡车开过长椅背后的大道,扬起一阵尘烟。副驾驶的窗口飞出一道银光,钉在木质的椅背上。
落寒转身,轻易地拔下那把细长的刀……很好,舜没有太用力。
解下刀柄上系着的纸条,展开,先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然后四个大字:
如你所料。
“回来了。”
一进门,徐宁从一本厚厚的电脑书里抬起头,声音尽量轻快地响起。
落寒点点头,顺手拿起门边的电话,拨号。
“喂……您好!我忽然想起一些事,可以和您谈谈吗?……好,我这就过去,在实验楼花园那个门等您。”
“还出去?这次是干什么?别又是‘环校一日游’。”这个借口早上出去的时候已经用过了。
“不是。我刚才在学校里走着,忽然想起张平在……前天,星期二,他那什么的那天,说过一些话,我回忆起来了。警察局说,如果我想起什么,不管觉得有用没用都告诉他们。我刚和那个姓张的警察约了时间,他正好有空。”
“那干吗约在实验楼?”
“他恐怕要等会儿才到,我顺便去问道题。”
“你……问题?”徐宁关注了一下太阳的方位,“算了,你去吧。”
落寒挎着收拾好的黑色扁形书包,像随便一个学生那样走在校园里。
他穿过花园,到了实验楼门口,却没有等在楼下,反而走进去。
他上楼的动作慢,也很轻。身子略向前探着。眼睛盯着脚下,那种专注的样子让人以为他在数台阶。
拐了几个弯后,他终于抬起头,经过有些暗的楼道,站在一扇门前,轻轻敲打着。
里面一声“进来”,落寒推门进去。
物理席老师坐在椅子里,面前是新样式的桌子。桌上摊着书,码着一摞摞的作业本,还有插着几根笔的旧笔筒。屋子里还有几张摆设差不多的桌子,却都没有人用。其他老师大概不是没来就是上课去了。靠着墙带玻璃门的柜子里放着各种物理学的教具。角落里的台子上放着一个大小适中的花瓶,里面插着些假花。
“老师,我有道题不明白。”
席老师抬起手。那只手瘦得里面的骨头似乎要破皮而出。
“搬把椅子过来坐。我恐怕不能过去。我刚给我的腿盖好衣服,才暖和起来。这天气!”
落寒坐在门口旁边的椅子上,用自己通常的动作放好书包,然后对着他。
“你坐在那里要怎么问呀?”
“这道题很简单,用不着指着书给您看。再说,书上也没有。”
“你这孩子……到底什么题目?”
落寒直视他,一字一句:
“罗晨,林雯,死在存车处的男生,林雯同宿舍的同学,花匠蔡师傅,学生会工作的女生,陆月,张平,加在一起八条人命,您打算用什么负责?”
席老师表情没什么变化,最多是皱皱眉,很镇定地:
“你在说什么?这些人,除了张平、罗晨和林雯,其他我都不认识。就是我知道的这三个,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呀。”
“死在同一个凶手手里,算不算有关系呢?其他人,你都忘了吗?用不用我提醒?三年前有一个,今年9月9号有一个,上周一一个,周二一个,还有周四的陆月事件,全校都知道,想起来了吗?”
“哈……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呀?我上个星期连着杀了三个人?我像杀人狂吗?”
席老师的表情极其坦然。
“不像。好像大家都以为只有杀人狂才能那么短的时间杀那么多人,事实并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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