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家伙……比什么不重要?”
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
“警察同志……”
虽然老头大声地“嗨”想制止,但终于没有拦住:
“能不能顺便帮我个忙呀?是这么个事,我昨天眼镜盒找不见了,里面不光有眼镜,眼镜布,还有两个金戒指,用红线缠的……”
老头插嘴:“让你别藏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你非不听!”
老太太白他一眼:
“要说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是闺女给买的……”
哦,我明白了。这就是我来的时候,老两口吵嘴的原因。
“怕是有人捡了,不知道是我的,不知道往哪儿还。所以想借今天这个事儿……”
何警官冷笑说:
“所以想让我们帮你搜查,看是谁偷了?”
挑明一说,老太太不好意思了:
“不是,估计就是忘了……”
正说着,江汨插到跟前,从兜里掏出个紫色的盒子:
“奶奶,这是您的吗?”
老太太赶紧打开,在里面翻弄一阵,可能是不少什么,盖上揣起来,笑着说:
“你在哪儿捡的呀?”
“在那边的沙发上。”
“哦,我真糊涂,一定是什么时候在厅里看电视,看完了,倒忘了拿回去。谢谢你啊。”
“不用呀。我早捡着了,要知道是您的,我早就还回去了。”
他的大眼睛清澈明亮,让我开始幻视。在我眼中,他穿着洁白的长袍,身后背着翅膀,头上顶着光圈。
“真懂事。”
她摸着孩子的头,对教导有方的母亲点头致意。
何警官看此事告已一段落,发话说:
“还有一件事。这旅馆里,现在都有哪些人呀?”
说的同时,斜睨着旁边的一个警察。后者急忙诚惶诚恐地念起登记簿:
“江源,任莉莉,江汨,方擎岳,齐近礼,李敏贞,田静,刘湘,许飞。”
“我能对上号,搜查过一次就都认识了。”他冷笑,“吕良的死亡时候是今天早晨10:20分,请问各位,那个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
任莉莉叫道:
“什么意思?拿我们当凶手呀?”
“我们只是想知道谁在现场附近,也许还目击到什么,能提供点宝贵资料。”
他说完转身看着我,期待我说些什么。
“是,我肯定在,不过是在火车上。”
“那另一个呢?”
刘湘回答:
“我当然也一样。当时应该到站了,可就是不开门。下去后才知道出事了,和我一块来的表姐还想过去看热闹,被我拦住,就直接来这儿了。”
何警官的眼睛刚从刘湘身上转开,任莉莉就说:
“你别看我啊,我可不在。我当时正在去那里的路上,到的时候事已经出了。”
“你为什么去哪里?”
“是这么回事。火车站不是有好多卖小纪念品的吗?都是这个城市的特产,别的地方没有。前些天我们来这儿,下火车的时候,这孩子就看见了,就吵着要买。今天实在拗不过他,让他爸爸带他去了。过了一会儿,我看太阳是越来越毒,这孩子身体不好,我怕他晒着,再中暑,反正也不远,就拿了把伞送去。在那儿找着他们俩,我们一家子一块回来了。”
“我会和你丈夫确认的。”何警官四处看看,遍寻不着江先生,“他呢?”
酸溜溜的声音:
“他呀,在上边检查他的电脑呢。”
何警官一使眼色,一个警察领命上楼去了。
“这样也要说呀?”田静轻轻地点下头,像在请求开口的机会,“那我当时也在呢。昨天我给一个同学打电话,她说她要趁这个长假旅游,可是从她住的城市到目的地没有直达的火车,必须在这里中转。一听说我正好在这儿,就说过来和我一块呆半天。她今天早上到,就是10:20的那班,我去车站接她。车没来呢,我走来走去也无聊,就到处看,看见一根柱子下坐着个要饭的瞎子,在拉胡琴。然后我就看见……”
她咳了一声:
“看见一个孩子,他拿着不知什么东西,大概是石子,往人家装钱的碗里扔。大概是打出响了,那个瞎子就伸手去摸,好像是没摸到什么。然后那孩子又扔,瞎子又摸。这么反复了好多次。这时候火车来了,可是我没理,就是看着他们,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说两句。那瞎子终于忍无可忍,抄起旁边的木棍,‘呼’地砸下来,眼看就要打到孩子的头了,我就‘不要’……”
大概是回忆得太清晰了,情景再现,声音直冲云霄,大家统统闭起眼捂耳朵,我甚至觉得天花板在往下掉土。
“我就叫起来。幸好孩子躲开了,没怎么样,刚松一口气,就听见后面有人‘啊……’。我还想怎么会有人跟着我叫呢。回头一看,火车将停没停,人们正在往车头附近聚集,后来就骚动起来,嚷嚷着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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