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几乎所有的频道都在热情放映着令人昏昏欲睡的肥皂剧,我无聊极了。
顺手拿起电话,想找几个朋友聊聊天,突然想到临晨王国庆在打电话时所讲的那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就连忙在电话记录单中翻找起他所拔出的电话号码,想知道,他究竟是给什么地方打出的电话。果然找到了,但我却大失所望。因为,他所拔通的电话号码是本市的。我有些颓然,心想,这真是奇怪,在本市里竟有一种方言我居然听不懂,甚至是从未听到过!看来,真该好好学习才对。
放下这些所谓的心事,想起肚子早已饿了,便从冰箱里找了盒方便面,冲上开水,静静的等待。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敲门声,却不是在我的门前响起,而是对面的王老太家。
有一种不由自己的冲动促使我凑到猫眼上向外张望。在楼道里昏黄的灯光下,有两个人敲着王老太家的房门。
每一天都有人在敲门。
可今天这两个人敲门的方式很让我有种眼前一亮的新鲜感,他们是用肘部敲门的。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开门出去,告诉他们对面人家的一些事情,我之所以表现出如此热心,只是不忍看他们对着一座无人的房子,一直这么敲下去。
这是一老一少两个人,老者大约五十多岁,脸色黝黑,头发已显花白,颌下的胡须很不规则的长着,看上去有些颓唐,他的衣着打扮很土,象是改革春风尚未吹拂的边陲之地的土著,‘的确良’质地的列宁装上缀着两块很显眼的大补丁,斜挎着一只褪色了的军用书包,脚上的布鞋粘满了灰土,似乎徒步走了很远的路。
少年人十七八岁年纪,脸上的童稚气还未全褪,由于身体瘦小他所穿的衣服显的有些过大,双手紧紧抓着一只帆布拎包,包上单色染印的上海外滩空旷而单调。
他们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中显露出某种局促和不安,我说着话,他们一直频频的点头,最后,还是年长者用极不熟练的普通话对我说“谢谢”,这声“谢谢”很像是硬物在玻璃上划过,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他们转身下楼,我正要扭头回家,突然我听到老者对少年一句很低沉的嘱咐,在听到这句话后,我真切的感觉得出自己脸上的那种因为惊异而扭曲的表情。这句低沉的嘱咐所用的语言竟和王国庆在我家中打电话所用的语言一般相同!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语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再次出乎我的意料。
清晨我晨练的时候看见两辆警车呼啸而来。第一辆车上下来的人我和他非常熟识、甚至可以说是臭味相投的朋友,就是本市刑警大队专管刑侦工作的副队长刘强同志。
刘强的表情十分严肃,他看见我便走过来对我说:“王国庆和你是邻居吧,他昨天晚上死了!”
王国庆死了?!他怎么会突然死掉?是他杀?还是自杀?我的脑海里出现异常杂乱的形态,好一会儿都处于发怔的状态中。
还是刘队长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低声说道:“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和推断,他是因自杀死亡的,死亡时间是昨夜七时——九时之间,在和平医院二楼左侧的公用卫生间里,一根悬在卫生间窗栏上直径2厘米的尼龙绳子使他窒息而死,绳子打结处只留下他本人的指纹。”
“可唯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在死亡现场的地板上扔着一只手工拼做的麻布玩偶。”刘队长继续说,“是一只没有脸的玩偶!”
一只没有脸的布制玩偶?
是谁的?
~~~~~~~~~~~~~~~~~~~~~~~~~~~~~~~~~~~~~~~~~~~~~~~~~~~~~~~~~~~~~~~
刘强队长只和我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带着他的队员上了楼,他们用特殊方法打开王国庆家的大门,鱼贯而入。
我的脑海中有关这只玩偶的形象千变万化,但始终无法定格成形。我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应该到王国庆死亡的现场去看一看。
我边想边上着楼,走到王老太的家门口时,我忽然听到,刘强队长和他手下一名队员的交谈声,他们是在谈论一只手机。“这只手机上只有王国庆的指纹,在通话记录中只有一个拔出电话号码是120,本市急救中心。”
“是什么时间打的,昨天上午7时41分。”
王国庆有手机?!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他昨天临晨来我家的情景,他的裤后兜里的东西。
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电话而专门来我家中打出那个电话呢?这个电话的号码分明是属于本市的,但是本市怎样的一处所在呢?
正自想着,刘强队长看见我站到了门口,就出来对我说:“王国庆和你是邻居,你清楚他们家的情况吗?”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大概的讲述了一下我们作为邻里交往的情况,但昨天临晨的事我一句也没有说,说实话,我是存了私心的。
刘队长最后问我,“你知不知道王老太是怎么死的?”我只能回答,“听说是生急病去世的。”
刘队长认真仔细的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想看出我藏在心里的秘密。
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是因为它在很多的时候隐藏的几乎没有什么破绽,因此刘队长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怒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