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攻_怒涛雪【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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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已到了临晨五时,离那干人的苏醒应该十分的近了,有几次我都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但仔细的听来,又悄无声息。

  我的记忆又徘徊在不久前的情景里:“曹剑中”为什么那么快的溜掉,是真的害怕我也会对他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我所看到的,是他的真实面目,还是另有一张人皮面具掩饰了他的本真?

  我决定爬进那个低矮的洞口。

  这个洞口只有真正的进去之后才能感觉得到它的逼仄。

  我的胸口紧贴着像蜇皮一样的地面,只能以肘部的力量引导整个躯体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呼吸也不顺畅,当然,在如此幽深的地下,能呼吸到空气已经近乎奇迹了。我愈发的感觉到在这处墓藏里的确存在有秘密的通风口,而且还不止一处。

  我艰难的向前行进,遇到有稍微弯曲的路径,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使自己不致于被卡在里面,肘底开始剧烈的疼痛,我知道,那地方被挤磨的破裂了。

  幸好,这洞里还有比较宽敞的所在。

  当我爬行了大概二十米的距离之后,我顿觉呼吸为之一爽,撑着手电筒四下一看,原来,我爬进了一间垒砌的并不规则的石屋里,但欣喜感稍纵即逝,因为,我看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场景。

  有三十具以上的人体骨骼十分整齐的摆放在这间石屋右首的角落里,有的尸骨还可见褒身的衣物,似乎是由于年代太久的缘故,我并没有嗅到那种常见的腐败气息。

  我直起了身,走到这些不知名的尸骨前,心里已有了点谱,这些尸骨的来历大概就是因为眼前这座墓藏罢,他们极有可能就是当初建造此处的工匠。而且,每具尸骨都没有利器所致的伤痕,我想,他们的死因,也许和某种毒药有关。

  我环顾了这间石屋的四周,没有发现可以通向更深处的出口,难道,我就这样被困在此处了吗?可随际又想到,仅靠刚才我爬进来的那个洞口,是无法将如此之多的尸体运送到这里的,肯定还有别的出路,只不过是我现在还没有找到罢了!

  我索性对整间石屋的墙壁和地面来了一次地毯式的搜索,而秘密就在此番搜索里显露出它的端倪。我在石屋的左首发现了一块微高出地面一公分左右的木板,这块木板的色泽接近于地面的颜色,若不仔细寻找,是很难一下子就能发觉的。木板上有暗镶的拉环,我并没有费多大的气力就掀开了它。

  又出现了石阶。

  大小形状都不相同的石块所垒成的所谓石阶通向一条近似于第一道拱券口外部的甬道,甬道的两边立着数十块刻有铭文的碑石。我只大略的看了两三块碑石上所刻的内容,都是一些无名之辈题咏的山水诗词,有点纳闷,这个建文皇帝把这样粗劣的文字带进坟墓里去做什么?

  在甬道前方有比其它石碑显得更高大的一块,是用十分坚硬的花岗岩雕刻而成的,能在上面留下些须痕迹,除非是硬度极高的刻刀,这种刻刀的刀头应该镶有金刚石之类的稀有矿物,就算在今天也是价值连城,而在明代此种矿石还未从非洲引进中国,这里的匠人又是如何拥有的呢?

  我想了一想,却怎么也不能想通,目光随意的落在石碑所刻留的文字上,那是一首没有留下落款的七言绝句:飘泊江湖三十年,身世如梦梦如烟,弹指京华浮云处,何曾见我到人间。

  此诗韵律虽不甚工整,但字里行间浮出几缕看过世间悲欢的沧桑,就连众生彷徨难舍的繁华人世都已不再有半点依恋。

  我不明白,写下这首诗的人为什么要将它刻到建文帝墓葬中的碑石上,而且是刻在世间最为坚硬的花岗岩上?他是谁?

  我继续向前行去,在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座镶有铁栅栏的半圆形拱门,栅栏已经锈迹斑斑,我只用了三分力气,就将其拉开了能钻入一个成年人的空隙。在钻过铁栅栏之后,我看到又是不规则的石阶出现在眼前,可这一次,它们是向上盘升的。

  在这些盘旋上升的石阶顶端,陡峭的甬壁正中俨然凿出一道高大的石门,门楣上镶着一块阴刻的石匾,匾中有字,是元四家之首倪云林一派一路恣肆张扬的笔法,其内容令人不得其解:“惜杀”。

  我真的不能理解这两个字所要表达的具体意思,它们本身的字义截然相反,一个向善,另一个却是说恶。而连在一起却是一个非常奇怪的词组。在这种地方,刻留着这样一块牌匾,是建文帝在弥留中的嘱咐,还是别有隐情?我想,这恐怕已成了千古之谜了罢,暗自嘘唏了片刻,便走下去推了推石门,门竟然触手而开。

  在手电筒光照的范围内,我看到一座更高更大的殿堂呈现在眼前。

  不知是我这个人天生走运,还是在冥冥之中自有诸路的神仙保佑,到现在,我已确信,我真的进入了整座墓藏的中心,因为,我看到在这处庄肃殿堂正中的石质圆台之上,摆放着一只巨大的棺椁,棺椁四周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而圆台下边也摆放着一些祭祀用的金属、陶瓷之类的器皿,在殿堂的正南方,耸立着另一座异常高大厚实的石门。石门下装有两排黑色的机械制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守护这里的最后一处屏障,明代的火器:统弩。

  《修必罗传奇之墓攻》第一部迷途终。欲知后事请看第二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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