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坐飞机到郑州,又乘汽车回到A市的。
A市地处中原腹地,历来兵家必争,而且此处佛教自北魏拓跋氏迁都后就开始兴盛,虽经多次兴废,但许多名寺古刹至今犹存。
我和夏陆道别之后,他先去了位于市中心的国立图书馆,而我直接回家。离开自己的破窝快一个月了,但开门入内,眼前仍是我临行前的模样。“杰克”和他的手下当然偷偷的进来过,但以他们的手段,即便曾将这里搞了个天翻地覆,一般人也不会看出一点端倪。所有的东西都似乎没有动过,只有一些我故意布置的细微之处,才可发现有人曾经来过。我给自己烧了点开水,又冲了杯巴西咖啡,径直走到书房里,把扔在桌上的一本新华字典拿了起来。
这本字典陪伴了我将近二十年,到如今已变的十分陈旧,像这种普通的、毫不起眼的工具类书籍,“杰克”即便要怀疑,也只可能随手翻翻而已,它太让人一目了然。
但是,我从玩偶腹内取出的那张图就藏在这本字典当中。
只要把字典的外包书皮取下,再卸开做过特殊伪装的侧棱,里面会出现一个狭长的空间,如果藏别的大件东西恐怕有些困难,但藏一张折叠起来不过火柴盒大小的布制地图还可绰绰有余。
我重新查看了一遍地图,并用三种以上的显影方法对其进行了特别处理,但仍未能发现它的秘密所在。
王国庆为什么到如今还要索回这张图?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头有些疼,经过了缺氧的脑袋要恢复它的全部功能需要一段时间,我索性不再想这些费心费力的事,回转到松软的床上,也懒的把多日积落的尘土清理一下,便呼呼睡去。
下午四点多钟,,萧曼从杭州赶了回来。
她急匆匆的敲门时,我还躺在被窝里正给我的老板——那家广告公司的头儿在电话中苦口婆心的解释着自己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回来上班的原因,他的态度倒蛮和蔼,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们之间,有些秘密彼此都心照不宣。
二十余天没有见面,萧曼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憔悴。她见着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还以为你不会活着回来了。”
在我的破窝里,我们相互的、充满热情的进行了交谈,把这段时间里彼此的经历都像倒豆子般的说了一遍。当然,我要说的内容比她的丰富,再加上我天赋极强的言语表达能力,因此,使萧曼听的如临其境,如影随形,但当我讲到建文帝留在石棺上的刻字时,她对宝应府这个名字显出一种非常奇怪的神色,我随口问道:“怎么,对这种旧式的地域名很感兴趣吗?”她摇了摇头,又侧过脑袋想了想,才语气坚定的说道:“你说的这个宝应府,如果我的记性没有出错,它应该就是A市。”
“A市?”
我张大了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是的,就是A市。我看过这里的地方志上面写的很清楚,明初、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并诏改九州四十八郡地名,将宝应府更名为建德州。那就是说,在明以后直到中华民国初期,A市的名字一直叫建德,而在明以前,它叫宝应府。”
我经常自恃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可今天才知道实在是不学无术,就连自身相处了好多年的城市之来龙去脉,姓甚名谁也不甚了了,又何来的才高八斗之谈?
我想我的脸恐怕有些泛红了。但萧曼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昊天寺,地方志上却没有记载,我想它即使早已毁损也应该有迹可寻,除非?”“除非什么?”“除非这昊天寺从来都没有叫过这个名字。”
“刘队长怎么样?”我见她眉头紧虞,就把话差开了说。
“刘队长我回来还没见到,这不,一下车就直奔你这儿来了。”萧曼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问的是他最近怎么样?”
“哦,他很忙,但对你一直很关心,自杭州方面通知了那起爆炸事件后,他就三番五次的催促我马上奔赴杭州,去救你的驾。”
“哼,这家伙,表面文章作的漂亮,实际上要是我死了他比谁都会开心。”
“殡仪馆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如果你真的见到过王国庆,那么,哪天夜里我所见到的那具‘复活的尸体’也一定是他,龟息功,到底是什么玩竟儿?”
“对了,杭州市刑侦队的李警官对你擅自出走的事情非常恼火,他可能这几天会莅临A市。”
“谭队长,就是他们那边的谭队长,你这次去见到了吗?”
“没有,但听说谭队长可能出了点事。”
“什么事?”
“具体我不清楚,事关他们内部的事情,我这种外来的同行是没有理由去随便打听的,而且,有违反纪律的嫌疑。”
“你的电话呢?手机?”
我想到了我的移动电话还在“杰克”那里,他对这部我花了三千多块买来的摩托罗拉是进行了怎样的处理?扔了?还是一直都带在身边?这个“杰克”!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
在分不清是晴是阴的天宇间忽然升起了一只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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