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精讨好地笑笑:“谛听神兽,这次可以将功补过了吧?”
大M哼哼一声,卧在毛毛怀里一动不动。
刘伟恨恨地:“老树精这次你罪大了!”
毛毛不语,无视。
不是赌气,是真的已经没有感觉。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忘记却要一辈子。
不要相信,其实忘记一个人,也只有一秒钟,世界是平衡的。
况且,这种时候,并不适合儿女私情。
小鲁背着洋娃娃,没好气地卧在墙角,洋娃娃躲在墙角,定定地看着毛毛,毛毛肉眼凡胎,却看不见她。
福叔垂着头,闭着眼镜,阿鸣则死死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老李,老李面表情带愤怒,一具行尸而已。
人家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然而树其实是最靠不住的。
瞳瞳回到地洞,发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大怒。
天暗了下来,用老周的《门》里的一句话,就是:天,不可阻挡地黑了。
46.
众人站在病房原地,一动不动,感染者目光空洞地来来往往。
“下一步怎么办?”镜子问。
“控制病毒,我并无办法。”大M叹口气。
“不知道肖茹有没有及时赶回去通知肖教授,不知肖教授的解药研究的怎么样了……”镜子的眼神望向远方。
“肖茹死了。”大M淡淡地说。
“不可能!”镜子大叫,“你怎么知道?!”镜子问完这句话,马上又后悔了,它怎么知道?它是谛听啊,它当然知道。
镜子心里顿然空了一下,想起临别时她的眼神,他不爱她,既然不爱,为何心里像刀割一般的疼?
不是不爱么?
刘伟站在毛毛身后,护着她,毛毛抱着破旧的洋娃娃,她并不知孩子的亡灵就在身边,她只知道,这个破旧的洋娃娃的身体里,有她心头的一块最敏感最易触动的肉。
洋娃娃怨灵的目光里,第一次有了光芒。
大M转身,看了洋娃娃怨灵一眼,说:“办法有一个,小婴灵,就是不知你敢不敢去做。”洋娃娃愣了愣,她不知道居然还能派上用场。
“我……我能做什么?”她的原身现在被毛毛拥在怀里,她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幸福和温暖。她哪里也不想去,什么都不想做。
“钻入感染者空着的身躯,就像白天恶鬼做的那样,然后混入感染者当中,去找肖教授!”大M望着洋娃娃,洋娃娃眼睛里闪过退怯的目光,无助地看了看毛毛。
任何人,只要一到了母亲身边,就会变得像小孩一样没主意,当然,她本来就是孩子。
“她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小婴灵,你无性别,无样貌,因此无法投胎,入世以来以人精魂为食,又有轼母的罪孽,这次是你表现的好机会。”
“可是……可是……”洋娃娃又看了看毛毛,咬了咬嘴唇,她恨毛毛,只是因为毛毛选择彻底把她忘记,不但把她的尸体扔进垃圾的一角,连记忆也选择封存。
如今,毛毛记起她了,她反而不恨了,不但不恨,还内疚起来。如果真的很爱很爱一个人,就不要让他想起痛苦不堪的回忆,如果痛苦的回忆恰巧有你,就不要以任何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爱到及至,只要他幸福,哪怕被忘记,也是幸福。
这一点,洋娃娃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洋娃娃咬咬嘴唇,说:“好。”
说罢钻入一个女人的身体,洋娃娃试着动了动胳膊,伸了伸腿——原来有身体的感觉是这样的,沉重又轻松,自由也不自由。
镜子看了那女人一眼,心里隐隐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从随身的兜里掏出两个珠子,递给她:“红色的珠子,可以暂时打开结界,绿色的珠子是飞行珠,可以让身体暂时有飞行能力,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
洋娃娃接过,看了镜子一眼,又转身看了看毛毛,说:“可不可以,一起抱抱?”
“什么?”
“爸爸妈妈,一起,抱抱……”女人流出眼泪,眼神透着处处可怜的无辜。
大M叹口气,转过头。
毛毛和镜子都是一脸的诧异,不明所以。
刘伟把毛毛推到前面,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闷闷地说:“你们遗弃的那个孩子的怨灵,现在在这个女人体内。”
毛毛的泪顿然流下来,拥过女人,哭泣:“孩子对不起,不是妈妈不要你!”不是不要,那是什么?当然这个问题,已经无从追究也无人追究。
镜子也黯然地抱住娘俩儿,一家三口哭做一团,刘伟在一边,脸色阴晴不定。
彼此错过的生命,能用这种拥抱,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洋娃娃吸了吸鼻子,如孩子般,挺起胸膛,毅然出了门。
大M叮咛:“瞳魅神通广大,切莫被她看出破绽!”
洋娃娃远远地“哦”了一声。
毛毛哭倒在镜子怀里,刘伟一把拉过,恨恨地嘀咕:“以后只许在我怀里哭!”
一只蚂蚁,悄然落在毛毛的头上,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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