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笑天故作惊讶道:“又出事了?”
而旁边的崔老大则冷哼一声道:“何以见得?”
“很简单,最近一段时间,张家接二连三的出事,难不成都是碰巧了?听说阿义昨晚还是好好在家,一夜之间又怎么会突然消失呢?我觉得他一定是死了。可是,我们仔细想想,他毕竟是个佣人,佣人都死了,主人估计也快了。”冯得利煞有介事地说着。
“可是我听说,阿义昨天好象和棺材铺那个掌柜的说过什么话,然后就失踪了。你说。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缘故。”崔老大依然抽着他的旱烟,慢条斯理地说。
“哦?还有这事?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一直就觉得棺材铺一定和镇上发生的这些怪事有关系。”冯得利看了一眼高天笑,有些得意地说。
高笑天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崔老大这时突然说:“高先生最近跟那个怪掌柜走得很勤啊,难道没有发现些奇怪的事情?”
高笑天答道:“我只是在路上遇到他病了,把他送回家。后来见他除了一个十几岁的伙计之外没人照顾,所以,经常给他送点药。倒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
崔老大打了个哈哈说:“高先生真是个热心人啊。见您来了这些日子,差不多的时间都花在了照顾病人上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您老是作何贵干的。”
“我就是闲人一个,跑到这里躲清闲的,不象老兄是做大买卖的。”高笑天不紧不慢地说。
“高先生笑话了,我就是个做小买卖养家糊口。比不上您老不做事,出手还这么阔绰。每天给病人买药买肉,连给小二的赏钱都是白花花的现大洋。”
“没想到崔兄对我的一举一动都很关心啊。高某真是感激。”高笑天冷笑道。
“果然是个高人,本来是想躲清净的,却偏偏到了这个并不清净的地方。还特意跑到坟山上去,我怎么觉得高先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呢?”崔老大的语气也变了。
高笑天刚要说话,边上的冯得利连忙插话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在说张家的事,怎么说到那上面去了。来来来,咱接着说张家的事。”
高笑天站起身来道:“二位接着说,我出去走走。”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还没去买药买肉呢。现在就去。”甩开膀子走出门去。
八、
到了街上,高笑天想起,今天沈三发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于是,径直来到了棺材铺。只见木头正在里面干活,看见高笑天进来只是木然看了看他什么都没说。
“掌柜的好些了吗?”高笑天问道。
“好。”木头翻着白眼回答。
“人呢?”高笑天继续问。
木头用眼睛向里面望了一眼,高笑天会意,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屋内很暗,除了沈三发喉中发出的轻咳声还能让人感觉到一丝人间的气息外,再无其他生气。沈三发虚弱地斜倚在床上,看见高笑天走进来,他的脸上竟露出了一抹笑意。
“昨天睡得怎么样?”高笑天关切地问。
沈三发摇头:“还是到天亮之后才略微睡了一会儿。”
“别担心,这件事我觉得有些眉目了。”高笑天安慰他说。
“真的?”沈三发似乎精神为之一震,坐了起来。
高笑天点头:“虽然还不确切,但我觉得一些蛛丝马迹已经显露出来。顺着这条藤,一定可以摸着那个瓜。
沈三发拼命点头,此刻,高笑天在他他眼中早已无异于救星。
高笑天见他如此,在他盖着被子的身上轻轻拍了几下,然后开口道:“我现在过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
沈三发连忙说:“您问、您问。”
“我是想问问,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人在半夜从你铺子里抬出去一口棺材。”
沈三发愣了一下:“有,难道这件事和……?”
“有关,一定有关。”高笑天肯定地点着头。
沈三发叹气:“我怎么一直没想到呢?虽然这件事确实很怪,可我从来没把他跟张家的事想在一起。”接着,沈三发说出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大约一个多月之前的一个晚上,具体哪一天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外面下着大雨。象往日一样,沈三发还在敲打着他的棺木,一声声有节奏的声音整个小镇都清晰可闻。
时近三更,棺材铺门前突然出现了一条黑色人影。这个人影来得很突兀,也很奇怪。着实下来沈三发一大跳,仔细一看才发现,来人不但浑身黑色,就连脸上也蒙着一大块黑布,头上带着个大斗笠,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你是掌柜的吗?”黑衣人问,他的声音因为嘶哑而显得阴森。
“是。”沈三发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有气无力地答着。
“你这里可以定制棺枋吗?”黑衣人问。
“行。”沈三发的回答很简单。
黑衣人用面纱中透出来的那双眼睛向棺材铺里扫视着,然后指着其中的一口材说:“和这个一样……”
沈三发抬眼看了一下,点头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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