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连洗把脸都需要严格规定步骤的人,陈昱凯不由得苦笑着,突然接触太过冰冷的水对他而言也是潜在的危险,他只能等待着自己的身体适应了这个水温,才慢慢的低下头去泼着。
心跳逐渐恢复平静,那种让人掐在手里捏揉的疼痛感消失,陈昱凯觉得很惊奇,洗把脸就能解决问题?这比吃药还灵哩!正当陈昱凯这么想时,头顶的照明灯突然闪了闪,那种啪啪啪,然后莫名恢复正常的闪烁方式,像极了昆虫不小心跌进捕虫灯里挣扎的火光,陈昱凯仍在冲着水,低着头等待着,原本失控胡乱闪烁的照明灯终于恢复正常,可是他却觉得现在的厕所笼罩在一股幽幽青光的底下。
该不该抬头?陈昱凯没来由的心跳又开始加快的自问着,恐怖片的模式不正是这样?一抬起头来,会有个鬼影站在自己身后?愈想,陈昱凯的心跳愈快,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种心脏让人挤压的窒息感又一次袭来。
不能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这是陈昱凯在倪婕妤身上学到的处事方针,关上水龙头,深吸几口气慢慢抬起头来,镜子里的陈昱凯脸色苍白的回瞪着自己,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它异状。
「没事自己吓自己……」陈昱凯为自己的神经紧张觉得好笑,松了一口气的猛摇头,水珠飞溅,镜面上的水渍又多了几枚。
随意的抹了抹脸,不能让阿Man等太久,陈昱凯猛一转,身后紧贴一名脸部骨格全部移位,五官四分五裂的女子,指骨插出手背却紧紧揪着陈昱凯的衣领,扭曲的身体依偎着他,就像他们从来都是如此亲密。
哔~~~~彷佛听见心电图仪器的拉长音,倒吸一口冷空气,陈昱凯眼前一黑……
插入车钥匙,试了半晌引擎还是一点也不帮忙,阿Man嘀嘀咕咕的咒骂着,看来是漂漂开去撞山壁时,车子内部损伤了,真是麻烦!阿Man从抱怨着新车不争气转而碎碎念着他的女友漂漂,就叫那个查某人不要买韩国车偏不信,看吧?这不就像豆腐做的一碰就坏?
仍在努力发动着车子,阿Man几乎半个人快钻进方向盘底,就差没真的扯断电线,模仿电影里的英雄那样不靠钥匙开走一辆车子。就在此时,他似乎撇见有个戴着毛线帽的男子在角落处一闪而过,阿Man心一惊爬了起来,不会这么巧合,倪婕妤昨夜看见的那个男人真的存在,而且还跟着他们下山了?
不放心陈昱凯一人,阿Man使出了必杀绝技,蛮力!神奇的是这招万试万灵,每回这种紧要关头狠敲一下不灵光的器具时,它们通常都会突然恢复正常,就像现在这里,引擎美妙的旋律演奏着。
正当他想倒车到厕所那里时,远远就撇见有人影走近他的车子,从那衣着来看应该就是陈昱凯,所以阿Man停了下来等待,果然听见有人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只是令阿Man意外的是,那家伙竟然钻进后座?车上只有两个人啊!他坐到后座是想干嘛?这是什么态度啊?
「喂!你坐后座干嘛?我又不是你的司机!」阿Man调了调照后镜,陈昱凯那惨白着一张脸的鬼样子就坐在后座,前者没好气的转过头去。
谁知才刚转过头去,等在后座的是名长发、垂头的女子,阿Man还没来得及反应前,她就扑了上来,十指如爪般的掐着阿Man的脖子。一个身高超过一八零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打不赢一个女子?即使脖子让人掐住,阿Man还是奋力反击,甚至毫不顾虑对方是女子,动手扯住她的长发向后一拉,期望将她拽开,哪知道那个女人的颈子像是断了一般,整颗头颅朝着阿Man使力的方向一歪,挣扎间,长发撇向一边露出她的五官,脸骨像是遭到重击的四分五裂,一颗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阿Man张大口想尖叫,可是她掐着他的力道却愈来愈狠,将近有五十几秒他的肺叶根本吸收不到新鲜空气,阿Man觉得胸腔一阵火烫,那个女人趁着他的力量逐渐微弱的同时,变本加厉的将他的头颅一百八十度的反转。
「啊!!!!」陈昱凯猛吸一口气后惊叫,茫然的瞪着布满水渍的镜子,脸色苍白。
狭小的空间里依旧飘散着那令人难忍的尿骚味,太过惨白而显得偏蓝的日光灯啪啪、啪啪的闪烁着,陈昱凯呼吸有些急促,看了看四周,厕所内只有他一人,并没有什么五官毁容的女子,难不成他就站在镜子前,发了一场可怕的白日梦?陈昱凯暗暗的咒骂自己一声,关上水龙头,随意的甩了甩手,冲了出去。
情况真的很诡异,陈昱凯想不到任何理由,为何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见?或者该说是梦见那个面孔可怕得难以形容的女人?难道他跟她真的有关系?她也在车祸中发生不幸吗?不可能,她不是肇事者吗?她还打了电话报警救他不是吗?一堆、一堆疑问塞在陈昱凯脑袋里得不到解答,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去接倪婕妤与漂漂,然后专心查出王姿伶究竟是谁?那个一再出现的毁容女人又是谁?
等陈昱凯走近车子时,情况有些不对劲,有个戴着毛线帽、穿着军用大衣的男人靠在他们的车窗上朝内看,陈昱凯的心没来由的紧抽一下,倪婕妤说的是真的,昨夜她真的看见一个戴着毛线帽的男人,而他跟踪他们下山了。
「喂!你要干嘛?」陈昱凯替自己壮胆似的大叫一声,同时也希望能借此引来其它人的注意力,楼上毕竟是警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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