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二楼似乎传来声响,陈诗勋与许芷臻的心紧张得差点漏跳了一拍,两人互看一眼,从对方那苍白、焦急的神情证实了,刚刚隐约间听见的真的是陈昱凯的声音,不知是受伤了还是心脏又不舒服?总之听见他在轻轻哼着。
也许是母子天性,许芷臻顾不得自己会不会受伤,毫不考虑的便往二楼冲,陈诗勋担忧她的安危、也紧张着陈昱凯,自然也跟在她身后急忙上楼。
二楼阳台栏杆旁血迹斑斑,陈昱凯脸色苍白、双颊泛着青筋,嘴里哼着那首变调的茉莉花,手里把玩着切肉刀,鲜血自他的掌心一滴一滴跌落。
「昱凯~~~~。」许芷臻惊声尖叫,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就是没料到会看见她儿子双手满是鲜血,脸色惨白,神情异常的坐在阳台栏杆上唱歌。
「昱凯,快下来!你拿着刀干嘛?」陈诗勋也紧张不已的直叫,他不是没想过将周正伟扔下楼的可能是陈昱凯,但是这个儿子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病气焉焉,即使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也总是第一时间让他排除,怎么猜得到如今会看见陈昱凯一脸冷笑的把玩着切肉刀,甚至割着掌心自残。
「你认为我要干嘛?」陈昱凯冷笑,夸张的挥动着刀子,身形不稳的差点倒头栽下楼去,吓得陈诗动、许芷臻两人尖叫连连、面色发青,而当事人却诡异的狂笑不已,欣赏的瞧着那两人的失态。
不想继续耗下去,陈昱凯跃下阳台栏杆,一步一步的逼近陈诗勋,锋利的切肉刀一直抵在后者胸前,许芷臻害怕的盯着他们父子俩,深怕一个不小心会发生什么令人后悔的事情。
「你要她还是要我,你回答啊!」尖细的嗓音不停质问,陈昱凯神经质的模样让陈诗勋一时半刻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曾经看过这样的疯狂、凄楚的可怜神情,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而现在他居然在陈昱凯身上看见同样的模样,陈诗勋直想动手甩自己两巴掌,他不该在这种时刻又想起那个女人,他应当全心全意的照顾这个濒临破碎的家庭。
两人靠得近了,陈诗勋冷不防的动手抢夺陈昱凯手中挥舞着的切肉刀,后者在拉扯间索性倒转刀柄,锐利的刀尖向着自己的心脏,许芷臻尖叫连连吓得几乎快晕倒。
「你在干嘛?把刀放下!」陈诗勋紧张的大吼。他完全摸不着头绪,为何前几日还精神耗弱,整个人像是三魂掉了七魄的陈昱凯会突然发疯,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更糟糕的是,他完全不明白陈昱凯这么强烈的恨意究竟为何而来,那种眼神、那声冷笑,不仅仅只是一句发疯就能解释过去。
「我在干嘛?我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同样也失控的尖叫着,陈昱凯愤怒的倒转刀柄抵着自己心口,坚定、怨恨的神态说明着他极有可能因为情绪不稳的直接捅进去。
「你在说什么?昱凯,听话,把刀放下!」许芷臻受不了这种煎熬,语带哽咽的苦苦哀求着,她这一生只剩这么一个儿子值得期待,怎么会疯成这样?她不相信因为那几个朋友的丧命,会将陈昱凯逼成这个样子。
冷笑的看了许芷臻几眼,陈昱凯脸上挂着诡异笑意,慢慢、慢慢的将刀尖送入自己心口,鲜血煞时间染红他的浅色衬衫,许芷臻瞪着那缓慢扩大的深红色圆点,终于忍受不住的拚命尖叫,凄厉的让闻者不由得一阵胆寒。
「你在发什么疯?」陈诗勋暴喝一声,他从来都不是这样轻易动怒,甚至失控伤害别人的人,可是现在陈诗勋却高举右手,眼看着一巴掌就要向陈昱凯挥过去,后者瞪着他的眼神混杂着恐惧及不信任,彷佛不认识这样的陈诗勋。
「我发疯?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帮着她……帮着她害死我?」陈昱凯眼眶泛红哀怨的控诉着,没头没脑的指控让陈诗勋夫妻俩一阵错愕,只是陈诗勋的反应极快,趁着陈昱凯分神的这一瞬间,动手抢夺那柄切肉刀,许芷臻同样也扑上前去,三人一阵混乱的拉拉扯扯。
委屈、愤怒、深情、痛恨,各种强烈但复杂的情绪在陈昱凯的脑海中不断流窜,承受不住的高声尖叫,频率尖锐得普通人的耳膜抵受不住,陈诗勋和许芷臻只能同时松开手先求保护自己。仍然处在疯狂中的陈昱凯,瞪视着眼前的两夫妻,那种默契、那种同心协力在他看来既讽剌又恶心,一对不相爱的夫妻,没有资格拥有这样的默契,陈昱凯扑上前去,十指如爪的紧紧捉住陈诗勋、许芷臻各一只手臂,指甲深深扎入他们的皮肤里,鲜血直冒。
「昱凯!昱凯你在做什么?放手!」许芷臻拚命挣扎,她不愿意伤害自己的儿子,可是手臂上的痛楚让她渐渐不能忍受。
「昱凯!」陈诗勋情急的推开陈昱凯,将许芷臻护在自己身后,痛心的望着自己的儿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原本乖巧的小孩变得凶性大发?
陈昱凯哀怨、愤恨的瞪视着陈诗勋,无法说出口的千言万语自他目光中流泄,陈诗勋又是一愣,他认得那个眼神,还有他侧着身子、扶着额头的姿势,像极了正在伤心或是在闹别扭的王姿伶,陈诗勋愣在那里,他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陈昱凯身上看见王姿伶的影子?
不敢相信的连退数步,陈诗勋意外的在玻璃橱柜上看见令他十分震惊的倒影,站在他身前、站在陈昱凯位置上,用那种既哀怨又愤恨眼神瞪着他的居然是王姿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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