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你说,我的妈妈到底去哪里了?有的人说她死了,爸爸说她活着。如果她活着,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她那么爱我。我小时候,她还给我买过一支雪人雪糕……”
我只有七岁,却喜欢常常回忆小时候。我眼中的小时候,代表父母疼爱,幸福无忧的日子。三岁以后,就不叫小时候了,哪有这么冰冷的小时候……
晃晃听着听着,鼻子里发出呼噜声,说明它困了,就要睡着了。在它温柔的呼噜声里,我也沉入了梦乡。
“你在找我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远远的,清晰的传入耳中。
是谁在说话?从沉沉的梦里浮起,努力克服压在眼皮上的睡意,睁开了眼睛。
天还很黑。皓月当空。晃晃紧紧贴着我的身子,睡的正熟。
“你不是在找我吗?我来了。”
声音又起。伴随着清冷的月光,从窗外幽幽传来。
我轻轻的起身,以免惊醒晃晃。穿着背心和短裤,赤着脚,走到窗前。
窗外,院子里,站着一个模糊的小小身影。
努力去看,看到破成一缕缕的红色上衣,格子裤子,一张青白的小脸,月光下,两只眼睛黑洞洞的,看着我。
是她,那个女孩。
她朝我伸出手。“来啊,我们去玩。”
不由自主的,打开门走了出去。我的脚步和动作是如此轻盈,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我像是置身于一个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现在是潜水员浮出水面换气时间!!!!!!!!
玩沙
不由自主的,打开门走了出去。我的脚步和动作是如此轻盈,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我像是置身于一个梦里。
走近女孩,她冲我笑了,纯真而快乐的笑,她是个多漂亮的孩子啊,除了脸色不好。
她轻轻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冰凉。深夜露寒,我只穿内衣的身体很快也变的冰凉,却不觉得冷。
我们走到院门前,我拉开门闩,打开门。脑子里有一丝疑惑闪过:她是怎么进来的?
疑问只是一闪而过,我的意识像脚步一样有些发飘,不能好好思考。
两个女孩,手拉着手,赤着脚,走在深夜的没有路灯的街道。
“我叫莫小丰。六岁了。你呢?”女孩问我。
“我叫摇摇。我七岁。”
“我们能做朋友吗?”莫小丰恳切的看着我。
“那太好了,我从来没有朋友。”我欢喜极了。
“也很久没人跟我玩了,小朋友们都不理我,看都不看我一眼。今天发现你在看我,我好开心。”
原来莫小丰也是个孤单的孩子。同病相怜,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莫小丰停住了脚步。我抬头一看,居然走到了小红花幼儿园的门外。这儿离我的家可不近,感觉上只走了一小会,怎么就到了?
莫小丰看着我:“你想进去玩吗?”
我点点头。那是我的梦想。
“我们进去玩。”莫小丰说。
“大门锁着呢。”
“爬进去,我托着你。”
我打量了一下莫小丰瘦弱的身子。她能托动我?
“你抓住栏杆。”我依言抓住铁门的栏杆,莫小丰站在我身后,把我的屁股往上一托,我就轻飘飘的离地了,她的力气好大!我借力往上攀了几下,轻松的翻到铁门里侧,沿着铁栏滑下去。我进来了!
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莫小丰怎么进来?
赶紧朝门外一望。咦?铁门外不见半个人影。莫小丰哪里去了?四下里的黑暗突然压迫过来。晕晕乎乎的脑袋一凉:“深更半夜的,我在这里干什么?”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搭在我的肩上。
尖叫了一声,猛然转身,正对上莫小丰青白的脸。
这一吓非同小可,心脏几乎要跳出来。抚着胸道:“差点被你吓死。你是怎么进来的?”
“从栏杆中间钻进来的。”
我看了看窄窄的铁栏缝隙,感觉假如把莫小丰切成两片,还有可能钻进来。
“来呀,我们去玩。”莫小丰拉着我的手,跑向那些我向往已久的游戏设施。
深夜的幼儿园,一个人也没有,空旷寂静。我们两个人尽情的玩滑梯,转椅,跷跷板,咯咯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院子里。
教室西侧的一间屋子里,董老师缩在窗前向外望着,瑟瑟发抖。
她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独自在院子里玩,异常开心。她坐在转椅上时,转椅自己转起来,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在推。她一个人玩跷跷板,跷跷板有节奏的上上下下,仿佛另一端坐了一个看不见的孩子….董老师慢慢的滑坐下去,闭着眼,捂着耳,窗外清脆的笑声却固执的钻进她的大脑。
这个笑声如此耳熟。
头又开始疼了。疼痛从眉心开始,一直延伸到脑后,脑袋像要从中间裂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是那一天吗?
鼻子一热。又流鼻血了。
玩累了,莫小丰拉着我来到一个沙坑前。沙子是几年幼儿园建设时剩下的,运走很麻烦,而孩子们又都喜欢玩沙,于是在院子里挖了一个长方形的坑,把沙子填进去,做成个游戏用的沙坑。沙坑意外的受到了小朋友们的喜爱,喜欢玩沙是孩子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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