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瓶子里睡觉的小熊睁开眼,伸了个懒腰。
“去,查明楼层不能封顶的原因,找到解决的办法。”
小熊得令,呼的飞出瓶子,扑向未完工的大楼。
叶图目送小熊半透明的影子消失在黑沉沉的窗口,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暗暗祷告,连口中的咒语都念成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小熊进了楼后,悬在半空,静静感受了一会,转身飘向顶层,直冲某个房间而去。那里,正散发着浓重的阴寒气息。
飘近了,一阵暄闹声隐隐传来。
小熊放轻了脚步,悄悄的靠近。(某摇:其实您本来也没声,没必要做出这副蹑手蹑脚的样子……小熊:偶的习惯而已,你管那么多?)
在尚没有安装门的门框边,探出半个脸往里窥去。
只见一众鬼魂挤在这个房间里,足有二十个之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身着古装的,有穿长袍的,有穿旗袍的,有穿中山装的,有穿西装的,正在七嘴八舌,你推我搡,吵闹得不亦乐乎。
“静一静!静一静!”一只苍老的手从中间举起来,大声的镇压场面。喧闹声终于小了下去。
一位身着前清官服的老者慢慢浮高了两尺,以求居高临下,俯视众鬼。
“诸位,承蒙诸位不弃,奉老身为首领,想尽办法,以求一安身之所。然工地老板狡猾至极,今请来一位天师到场收伏,据传此人法力高强,我等恐难以与之抗衡,如此,老身以为,还是走为上计,诸位移魂别处,另寻出路吧。”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旗袍的女鬼跳了出来:“哎呀,你这老家伙,我们看你德高望重,请你做首领,你倒好,让我们一跑了之,跑谁不会,还何苦费这么大的周章!我不跑!我本是有家有舍的鬼,绝不去做那孤魂野鬼!”
前清老者苦着脸道:“可是,若是被收,或是打到魂飞魄散,颇是不值哇。”
一位身穿晚清时代平民粗布衣服的男鬼吼起来:“哼!你们这帮清狗,卖国求荣成习惯了是不是?我为了把那塔吊搞折,腰都扭了!容易嘛我!绝不能跑!一定要抗争到底,夺回家园!”
“抗争到底!夺回家园!抗争到底!夺回家园!”
众鬼振臂高呼,前清老者抖着手左右安抚,然而收效甚微,更有调皮鬼娃趁火打劫,跳到他的肩上,抢了顶带花翎踢着玩,老者赶紧的追在后面要抢回来,一老一小在众鬼腿间乱钻,一时间屋子里群魔乱舞,乱成一团。
“还我顶带花翎!还我!”老者将那东西视若性命,怒吼连连。
鬼娃娃机灵的挑勾传带,一付国足的架式,迅速突出重围,一记重踢!
“射门!”鬼娃一声大叫,将那顶带花翎射向门口。
“啪!”一个漂亮的拦截,球稳稳落在守门员手中。
“啊呀……”鬼娃跪地抱头,做“又没进又没进”万分痛苦状。
等一下,守门员是哪个?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众鬼迷惑的望着门口那位陌生的“守门员”。此时,他正将老者的顶带花翎抵在指尖,悠闲的转动着。
鬼娃看着这个同样是鬼,却不知为何,散发着一股透骨寒意的男孩,心中莫名的恐惧,悄悄退进了鬼群中,不敢往前。
前清老者上前,恭敬的施了一礼。小熊看到他的头顶半个秃瓢,以及花白的小辫子,不由的想笑。
“有客上门,有失远迎,敬请恕罪。”老者酸不溜丢的拽道,态度十分谦恭。做鬼做久了,知道鬼不可貌相。看上去一个嫩生生的小娃娃,说不定是只戾气深重的恶鬼,他们这帮“良民鬼”惹不起是非,能小心一分就小心一分。
“请问客人尊姓大名,有何贵干?”
“是你们做怪,让楼封不了顶的?”小熊冷冷问。
“正是。”
“破坏国家建设,罪大恶极,知道不?叶天师说啦,再闹,收了你们的真魂,装到罐子里,用毒水煮七七四十九天,直到你们魂飞魄散……”看到对方软弱,小熊开始装腔作势。
诸鬼吓得一片惊呼,有女鬼和鬼娃甚至呜呜哭起来。老者腿一软,跪倒在地。
“天师饶命!实在是事出有因,绝非无故取闹!”
“哦?说来听听。”
“是。”老者爬起来,对着众鬼手一摆,“看座!”
小熊奇怪了,这空屋子哪来的座位?却见一古装女鬼飘过来,坐在地上,将小熊抱在膝上……小熊囧了。
老者娓娓道来:“想我们一干众人,埋骨此处,安眠沉睡数百载,清静安然。不料飞来横祸,这里规划为一处大厦。大厦建设之初,挖地基时,挖到了我们众人二十七座阴宅。那工地老板野蛮凶横,掠夺了我们的赔葬珍宝,将我们的尸骨在楼前空地上挖坑深埋,上面砌了一座花坛,还称我们为‘花肥’……”
小熊听得直皱眉头。同样为鬼,不由的惺惺相惜,心生同情。
“此人如此穷凶极恶,你们为什么不报复他本人?”
“小兄弟有所不知。恶人煞气重,鬼也奈何不了他呀。只好做些怪,希望能有所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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