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迅速打开医药箱,取出一个小药瓶子,倒了一粒药出来,放进老者的嘴里,冉太太已眼明手快的端来一杯水,扶了老者的头,喂进他的嘴里。
老者吃了药,过了会,面色渐渐恢复,呼吸也平顺了。喘息了一会,对徐医生说:“谢谢你,徐医生。”
徐医生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冉先生的病只要好好养息,就能痊愈,不必担心。您还是先睡一觉吧。”
冉先生对冉太太说:“请徐医生去喝茶吧,不要慢待了客人。”
“是。老爷您好好休息。” 冉太太顺从的答应着。
徐医生对冉先生点头致意,先行走出卧室,冉太太随后跟出去,轻轻把门带上。
我下意识的站起来想跟出去,可是晚了一步,门已经在我面前合上了。想也没想,伸手就去抓门把手,不料抓了个空,我的手穿过了那个黄铜门把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啊,我真的变成鬼了?!问题是,我到底是怎么死的啊?我原本明明是在床上睡觉啊!这算怎么个死法?英勇睡死?!
还有,这屋子里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叶图和叶天闻还在一楼客厅里坐着吗?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运了运力,再度往门把手上抓去,再次抓空。
我欲哭无泪啊……做鬼怎么这么憋屈,连个门都出不去?……等等,鬼鬼们都是怎么进门的?哈,别说是门,墙都挡不住它们!抓住了技术的精髓,我上前一步,站在门前,闭上眼,心一横,朝着门上拱去……皮肤掠过一阵麻麻的感觉,再睁眼时,已站在门外了。
还没来的及庆祝解决了障碍的问题,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家具、吊灯、摆设虽然依旧古典豪华,却不是原本的那些了。窗帘、桌布等一些细微的细节也截然不同了。从我站的位置可以看到,一楼原本摆真皮沙发的地方,变成了红木扶手的沙发椅。
沙发椅上面对面坐了两个人,却不是叶图和叶天闻,而是冉太太跟徐医生,正一起喝着茶,闲闲的聊着天。
这是怎么回事?屋子里怎么会一下子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叶图和叶天闻又到哪里去了?
我呆呆的站了一会,沿着楼梯慢慢走下去,在一楼客厅里茫然的转着,吃惊又新奇的端详桌案上老式的留声机,黄铜的老爷电话机,又大又笨重的电扇。窗边的原本空着的琴案上,摆了一架蕉叶式古琴,琴身上有密密的冰裂断纹,看上去非常名贵。(晃晃一直在逼我学琴棋书画的,结果我什么都懂一点,什么也不精通。)
而这些东西是屋子里原本没有的。再看墙上,多了几幅字画,还有本画了美女的月历牌。画中美女的装容打扮,就像在电视中看到的二三十年代旧上海女明星一般。
突然,我的目光被月历牌上的年份吸引过去了。
1937年。
头轰的一声,如同被雷击中。
这么说,我是穿越了?!魂穿?纯魂穿?连个附身的肉体都没有?这跟死掉有什么区别?呜……我要穿回去……
我发疯似的在屋子里狂转,却找不到回去的出口!
门忽然被推开,我停下了脚步,看向门口。
一位清新美丽的少女,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短至小腿的月白旗袍,如同一只蝴蝶,轻盈的飞了进来。
我感觉她非常的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徐大哥!”看到徐医生,少女惊喜的唤道。
“描儿。”徐医生亲热的叫道,站起身来,彬彬有礼的冲少女点了点头,脸上带了和熙的笑。
描儿!我恍然大悟!这就是油画中的女子,前夜出现的旗袍女鬼:冉描!看起来她比昨天出现时要年轻一些,发式也是清爽的女学生发式,脸上没有化妆,更显得天生丽质,脸上的神情也是生气勃勃的,跟昨夜女鬼的刻板阴寒截然不同,我才会认不出来。
冉描跑到徐医生身边,拉了他手臂请他坐下,自己亲热的挨了他坐在旁边,一对清澈如水的眼睛欣喜又热切的看着徐医生的脸。
徐医生也没有拒绝这热情,看向冉描的目光同样的热烈。
对面坐着的冉太太脸上带着笑,做出一付长辈的神情,慈爱的看着两个人宛若情侣的表现,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却隐隐发白,仿佛要把那茶杯捏碎了一般。脸上的笑也有丝不易查觉的勉强。
“嗣瀚哥,你怎么有空来的?” 冉描的嗓音清脆可人。
对面的冉太太接话道:“你父亲方才心脏病发作,可把我吓坏了!差人去请了徐医生,幸亏徐医生来的快!”
“啊!” 冉描惊叫一声,“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描儿放心,已经没事了。”徐医生温柔的安慰道。
“我去看看父亲!” 冉描跳起来,飞快的跑上楼去。
目送冉描进了卧室,冉太太回转目光,恨恨的盯在徐医生的脸上。
徐医生面露歉疚之色,想解释什么,却因为这时有佣人来添水,什么也没说。
两人默然坐了一会,冉太太忽然说:“徐医生,我在院子里新重了一株玫瑰,却长的不好。听说徐医生最会养花的,还请过去看看,要怎么料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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