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在一个绝对独立且地域狭小的环境内创建这种经济体系。除非这个城镇有专门的的途径和外界联系。
秦歌与雷鸣下山进入城镇时根本没有看到通往外面的公路。
城镇在凹陷的山谷中,四面环山,如果再没有路,那么,它的封闭将是它发展的最大障碍。现在秦歌与雷鸣只希望通往山外的路其实是存在的,只是他们没有发现罢了。
已经是深夜,街道上鲜有人迹,但路边的饭馆酒吧与游戏厅内显然还有人活动。特别是小饭馆,隔着门窗都能见到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秦歌与雷鸣不知谁的肚子叫了一声,他们除了早上吃了点白米饭,到现在可是水米未尽。俩人相视了一下,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这一刻,俩人觉得彼此间的距离很近。
“我们得找个人来问问那幢小楼在什么地方。”秦歌叹道,“如果大家都在这里,那么,我们今天晚上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了。”
雷鸣左右张望了一下,街角有人影匆匆走过。
“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来,所以,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雷鸣低声道。
秦歌苦笑:“就算这里再不对劲,难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暗中策划这一切的人既然不想伤害我们,那我们至少可以放心地在这里养精蓄锐。”他顿了一下,接着又忧形于色,“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见到黄涛他们。”
雷鸣知道秦歌最想见的人是冬儿,他也不点破,而是指着前方不远处一间铺面道:“那边有一家旅店,我们去那里看看。”
“这一路走来,旅店倒是只看见这一家。”秦歌跟雷鸣并肩往旅店去,“我真想不明白,这里要旅店干什么,难道经常会有像我们一样的人到这里来?”
雷鸣身形顿了一下,面上的神情变得冷峻。秦歌立刻感觉到了,他想了想刚才自己说的话,心中立刻也有了些寒意。
也许这城镇真的是专门为他们这样的人建造的。
旅馆的木质招牌挺别致,褐底绿字给人非常古朴的感觉,绿字是用狂草书就,三个大字为“弹官堂”。这名字颇为怪异,如果不是门边还有一个落地式灯箱上面写着旅馆的字样,谁都不会想到它会是个旅馆。旅馆两扇玻璃门开着,一眼看去,进门处是间不算大的接待处,里面有常见那种带弧行的服务台,沿墙还摆放着一圈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有个烟灰缸,里面此刻还有些袅袅腾升的烟雾。房间一角有条通道,通道内灯光较弱,但依稀可见两边的房门。这是典型的旅馆布局,跟外面的旅馆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有人。
秦歌嘴里念叨着“弹官堂”,隐约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出处。他跟雷鸣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他们左右环顾,还是没有人出来,俩人走到过道边上,探头向里张望。过道并不长,两边的房间房门全部关闭着。
“有没有人?”秦歌大声地叫,“老板,老板!”
一扇门很快打开了,但却没有人走出来。秦歌与雷鸣正觉奇怪,忽然听到一个女声道:“老板没有,老板娘倒有一个。你们俩要想住店,得先看看自己兜里还有多少钱。”
雷鸣还在疑惑,秦歌却已经展眉露出了笑脸。
这时,从打开的那扇门里,走出一个满脸都是笑意的女人,笑意之中还隐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恶作剧得逞后的开心。
这人赫然就是秦歌此时最想见到的冬儿。
她本应该留在那幢诡异的小楼内,现在怎么会到了这里?跟她在一起的黄涛等人呢,是不是也都到了这家旅馆内?
像是回答秦歌与雷鸣的疑问,黄涛张松等人随即出现在走道里,他们后面是苏河与童昊,再往后,就是那六个模特儿小姑娘。这一群人走出来,很快就把秦歌与雷鸣围在了中间。
现在秦歌迫不及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在询问之前,他先紧紧地在下面握住了冬儿的手。握得那么紧,以致让冬儿都有了痛感。冬儿能体会到秦歌的心情,所以,她的身子紧紧地靠在秦歌身上。
敲门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肤色白皙,眉清目秀,高佻的身材略显单薄。他站在这么多人面前,没有丝毫的拘谨和不安,好像面对的是一群相识多年的好友。他的脊梁挺得笔直,眉宇间却隐着些淡淡的郁悒,似乎内心深处有些无法排遣的心事,那挺直的脊梁看上去便有了些悲凉的感觉。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正常的人,虽然他在这里出现绝非巧合,但至少他是大家到这山谷后见到的最正常的人。
“如果你们已经做好准备,现在就可以跟我走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所有人都怔怔地盯着他看,说不出话来。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深夜来敲小楼的门?
——他要带众人去什么地方?
如果说最初听到敲门声的惊惧随着敲门人的现身而消散,那么,现在每个人都是满心狐疑。这个看起来文弱的男人,偏偏身上有种让人觉得畏惧的东西。
黄涛看了看身边的人,定定神,向前迈出一步,沉声道:“你是谁?”
文弱的男人盯着他看,脸上居然现出很奇怪的表情:“你们不知道我是谁?那么,你们也不知道我要带你们去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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