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王苦笑:“好在寡人没叫蔺无相。”蔺无相最怕不吉之事。——话音未落,便听叶无雨一声骇叫,常胜王一惊,大步上前,崔无绝不离他左右,戴左儿拉着花椰也靠近前去。
乌鸦见到人声,齐声振翅飞远,便见叶无雨脸色刹白,以袖掩口,似是看到甚么可怖之物。常胜王笑道:“无雨,你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他话未说完,便与戴左儿同时骇叫出声,以袖掩口;花椰与崔无绝则同时皱眉,不忍相看,别过脸去。常胜王骇然道:“这……这……这是怎样一个死法?”戴左儿一转头,急奔开数步,便大口呕吐不止。
那被乌鸦围住的地方,大片鲜血染地,黄土、墓碑乃至枯草之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血泊正中央躺着几块死尸,双目圆瞪,大张着嘴,似是看到在甚么极恐怖的事物,五官严重扭曲,让人难以想象一张普通的脸,居然能扭曲到这种地步。
而之所以说是“几块死尸”而不说是“一具死尸”,是因为这尸体的形状已经支离破碎,手、脚虽然具在,却早已从身上折断,扔到一边,头颅下连着身体,却也只有“一部分”。不过既不是上一部分,也不是下一部分,而“里一部分。”——那尸体自颈部之下,身躯便似被甚么猛兽啃食一般,整个腹腔都是空的,甚么心、肝、脾、肺、肾全都没有在踪影,只肠子还留向少许。只一张被撕裂剥开的人皮,向腹腔两边大大的翻开,裸露出皮下一副空荡荡、血淋淋的森森白骨。
——这尸体死状这般凄惨,也难怪四周草地会血溅五丈,更难怪众人一见之下,具以袖掩口,别转目光不忍再看,戴左儿更是呕吐不止。
花椰并不觉得如何惧怕,她上下打量那尸体,皱眉道:“看起来面善。”常胜王掩口道:“甚么面善?你别走近前在!”花椰回头看他,道:“王爷,这似乎就是吃饭时遇到的那个怀揣褡包的矮个男人。”
众人惧惊,除戴左儿仍在一边大吐之外,叶无雨、崔无绝慢慢靠上前,叶无雨用袖子把口鼻捂个严实,上前观察半晌,惊讶的后退一步,道:“不错!正是那人!”
常胜王脸上骇然变色。这男子翻窗而出,早自己出饭馆也只是脚前脚后的光景,加上自己去买元宝蜡烛之类的东西耽误,也没有一顿饭的功夫,怎么转眼之间,这人便如此惨状死在这里?
崔无绝不用他吩咐,亦用袖捂住口鼻,与叶无雨上前探看半晌,皱眉道:“行凶之人,必是力气极大。”常胜王道:“你怎得知?”崔无绝捡个木枝拨动他的断手断脚,道:“手脚骨头断处是从关节断开,皮肉相连,不是用刀剑斩断,必是被人以手抓住,活活扯断的。”叶无雨长吸一口气,抬起头,他也开始呕心,勉强道:“在这人……这人腹腔……上,可以看到……牙齿,咬啮的痕迹……”别说他呕心,戴左儿刚刚吐完走到近前,一听他这话,脸色又变,转头又开始呕吐。
常胜王脸色苍白,道:“也……也可能是野狗……乌鸦之类,在咱们没来之前,将这人……”他自己也觉得甚不可信,住口不说,崔无绝却已经摇头道:“若是野狗吃完在内脏,也该将手脚皮肉一并吃掉才是,为甚么将手脚从身上折断之后,却将之丢弃不理?卑职以为这恐怕不是寻常案件。”
常胜王下意识的张大口喘着气,转头向花椰望去,花椰皱眉道:“奴婢只能看到煞气,如同当时他怀里褡包中所包的物一样。”
叶无雨皱眉道:“不知他那包中到底所装何物?”却突然听一个声如砂纸般刺耳难听的声音大声接口道:“是啊,洒家我也想知道。”
五章 交换
作者有话要说:我懒……我有罪……== -[]-|||糟糕呀……大糟糕!!错字啊!!!
众人虽大都会武功,但一时间都被眼前尸身惨状骇到,是以无人发现还有别人在。听到有人接口都一惊,抬头寻找声音来源,见一人自一个墓碑之后转出来。这人和地上的尸体身形完全相反,身材高壮,站着比一般人宽出一半身子,高上一个头,一脸络腮胡,一头赤红色的头发卷曲着向上长,一字眉,眉梢上扬,看面相就是一个凶狠之人。天气虽冷,这人却只著单衣单裤,腰间系一条虎皮短裙,左手拎着一把形状古怪的刀:刀的形状有些像一条鱼,刀刃是青白色的,刀背却是暗红色;刀背上奓出几根倒刺,形状很像鱼鳍,大概是用来架挡对手的武器用的,暗红的颜色就似带着血,让人一见之下便心生寒意。
叶无雨、崔无绝互望一眼,他们心中都想到同一个人,但不敢认。常胜王伸手一指他,道:“你便是在那饭馆之中与这人起冲突、将他自饭馆中逐走之人。”
那大汉哈哈一笑,道:“不错,正是洒家。”崔无绝皱眉道:“若是你们二人之间有何冲突,打他一顿,慢慢商量不行吗?就算按你们‘江湖规矩’此人非死不可,也未必一定要将此人分尸、肢解罢?你如此残忍,是何用意?”那大汉摇头道:“洒家比尔等还来迟半步,怎见得这事便是洒家所为?若依洒家来看,尔等下手的机会,比洒家要高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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