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兰你没事吧!吓死我了!那是个什么东西啊!”他慌张的喊。
“什么东西啊?在哪里?”月兰轻笑着,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昨天晚上我和你在江边看见的那个东西啊!是蛇啊!”他激动地说。月兰皱
了一下眉头,伸手往他头上摸了一下说,“你病了吧?”
“没有啊,你忘了昨天半夜我和你出去……”
“你是有病了啊,昨天夜里那么黑我和你出去干嘛?你一定是在做梦,快起来
吧,外面天晴了,水也退下去一些了。你快出来看看啊!”
难道真的是在作梦?张老师半信半疑地下了地,“我的鞋呢?”
“昨天晚上被沟塘子的水躺进来把咱俩的鞋都弄湿了,你先穿这一双吧。”
张老师越发困惑了,他来到屋外,多日不见的刺眼的阳光让晃得他难受;不过
天总算是晴了,这一场大水总算是消了下去了,他不由得吐了口气。这时候他看见
一群人围在院子里指着西北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好奇地凑过去,只听大家说。
昨天晚上一个雷把砬子上的百年老松树给劈倒了,他越发相信自己昨晚不是在作梦,
他跑到外面,可是他看见山腰间的那些花都不见了,只有一些枯萎的杂草和因受潮
腐烂的树枝。
“怎么回事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困惑地坐倒在地上。
江水平静了,天空是充满希望的湛蓝。鸟儿也在轻松自在地飞了。
那是梦么?
张老师用了他一辈子来想这个问题,但没多久他就沉浸在了一个成功男人与丈
夫的巨大喜悦里,迎接他那些作为已婚男性必然接受的甜蜜与烦恼了,虽然烦恼要
比甜蜜多一些,而且随着时间的增长,烦恼却越来越多,甜蜜越来越少。他和妻子
在山顶又等了三天,对面来了船把他们接走了,回到城里月兰的母亲家,月兰感觉
象是受了寒,发烧,胃口也不好,于是张老师送她到医院去看病,一番检察之后,
大夫很平淡地告诉她,你妻子没什么病,只是怀孕了。
那一年的大水中,沿江县的很多人都在一个不停打雷晚上在探照灯的光里看见
江水中有一条闪着鳞光的大蛇,上下游走,吞吐着水花,那大蛇摇头摆尾处,水流
自然分开,到后半夜雨就停了,洪水也象被什么移走了似的,天亮的时候就下去了
一半。其中有一个小孩说看见大蛇游到江对面的搓草山就不见了,上了年纪的老人
们都说这是蛇仙回来治水。而且打这以后,蛇仙的事迹被越传越神,很多常上山挖
天麻打松籽的农民信誓旦旦地说;以前他们从山林里回家,天晚了常看见鬼脖子山
顶上有两个灯笼大的火球在林子里窜,那肯定是修炼千成了精的蛇的眼睛,可是自
从这场大水过后,那火球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人见过有关于那条神秘大蛇
的踪影。
那是一九七九年的夏天,张老师还没有作爸爸的时候。
说实话,杨立功打心里很喜欢他的乔叔叔。
但如果换一个立场,比如以后要叫他爸爸,还要住到他的家里去,那就是另外
一回事了。
杨立功知道乔叔叔和自己的爸爸妈妈都是同学,乔叔叔很大方,总给他买玩具
和小人书。但他很少到自己家里来,他是外地一所大学的老师,最近好象还在搞自
己的工厂。杨立功爸爸死的时候乔叔叔就在身旁,他见到爸爸用遗憾与无奈的眼神
和乔叔叔说了些什么,接着妈妈就哭了起来,乔叔叔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爸爸死了之后,他很妈妈搬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杨叔叔来的更频繁了,每次来
都给他带很多东西,有吃的,有玩的,但更多的是书。杨叔叔懂得非常多,还教他
说英语,教他看从国外带回来的画报。那外国的小人书的颜色很漂亮,人也很怪,
但只有杨立功认识上面的字,他每次炫耀给小朋友都很得意。后来杨叔叔总给他看
他家里人的照片,例如乔爷爷乔奶奶,还有大乔叔叔,就是乔叔叔的哥哥,还有他
家里的小孩等人,一开始杨立功不明白为什么乔叔叔要给他看这些,后来知道了,
原来妈妈要嫁给乔叔叔了,这么做是为了让他熟悉将来的家庭环境。
当他觉得受骗上当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他大哭了一顿,说不要到别人家里
去,可是这似乎改变不了现实的车轮。乔叔叔很温柔很有耐心地又是说服又是保证
地劝了他整整一下午,他说可以不用他叫爸爸,而且以后一定向对待自己的亲生儿
子一样对待他,又描述了他们一家人是如何的善良与和蔼。后来也不知道是他被乔
叔叔感动了还是说累了,总之是勉强答应下来。
家里很清贫,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行李已经托运了一些,剩下的几个不
大的包被妈妈和乔叔叔拎着,杨立功就这样踏上了北上的火车,目的地是一个遥远
的小城市,和自己未来陌生的新家庭。他坐在火车上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年的故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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