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不对的医生对我进行了全身检查,发现在我的脑部有一个地方受了伤,就是这伤影响了我部分思维活动。他们给我的症状起名叫“不完全记忆障碍”。
为什么起这个名字?简单来说,人类的记忆分两种,一种是客观事实,一种是情感。一般的失忆者忘记的是客观事实,而我忘记的却是情感。没有喜怒哀乐,绝对的理性,绝对的客观,就连爱情这种东西都能用人类体内激素反应来解释,真真正正的冷血动物。
所以当欧阳歌帆的父亲说:“在你们结婚前不可以有过分的行为。”而我说了:“好的。”的时候,他们便放心了。他们知道我不会有所谓的性冲动,歌帆她哥曾偷偷邀我一起看毛片,事后给的评价是“那个东西真的是人类吗?”;况且我也能衡量出遵守这个约定与破坏这个约定哪个价值更大些。
如果我家长辈对我说:“朱进,你跟她结婚吧。”那么我会乖乖遵从,不过如果是说:“朱进,你爱她吧。”我做不到,因为没有那种感情。
“今天放学来我学校吧,我们打算去唱卡拉OK。商业街东口的麦乐迪今天打折。”
“不去。我还有事情。”趁她洗漱的时候我开始准备早饭。面包、牛奶、煎鸡蛋,嗯,营养均衡。
“哇,好冷淡。你就不会婉转一点吗?不过我倒不讨厌这种感觉啦。”歌帆做到餐桌前开始毫不客气地把面包和鸡蛋塞到嘴里,再用牛奶灌下去。
“今天我有例行检查,已经跟医院约好了。”
其实我只说了一半,除了医院的检查以外还要去新维市警察局报个到。两年前我在街上与人发生口角,进而升级到街头斗殴。没有感情控制的我当时的判断是:应该把对方破坏到无法行动的程度。结果我用路边的石头把五个人的脑袋开了花。最后一个向我求饶,不过我没有怜悯这种感情。
这之后我被警方逮捕了,但当医院出具了我的诊断证明后便被释放了,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向警察局长毛馨报个到,我在她那里已经是重点监控对象了,与重要通缉犯的照片摆在一起。
为了送歌帆上学,我开出了家里那辆富康。那丫头,明明如风卷残云般席卷了包括我那份在内的全部早饭,上车后仍然在大嚼薯片,真不知道胃是怎么长的。下次要好好跟她说说,我计算的卡路里含量是很合适的,吃过多的话对身体不好。还有,薯片是垃圾食品,尽量少吃。
“可人家在发育期嘛。”
你这样下去最先发育起来的一定是皮下脂肪。看来下次早饭的分量还得增加,加一条炸鱼怎么样呢?
车行到一半路程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了乐曲“蔷薇水晶”。因为我在开车,所以歌帆接的电话。
“哈喽!小进!”声音大得连旁边的我也听得见。
“嘻嘻,婷婷,错啦。”
“哦,是帆帆啊。小进送你上学吗?你们两个感情真好啊。”
“哈哈,当然啦。我们两个可恩爱呢。”
这种没营养的对话要持续多久啊。
“啊,告诉小进,前面堵了,往右拐。”
我想都没想从右边的路口拐了进去。
“咦?婷婷,你怎么知道前面堵了?”
“呼呼呼,人家是谁啊?整个新维市的交通监视器都在人家的控制之下。”
就算看不见我也想象得出那家伙此刻的得意装。
打电话来的叫孙歆婷——“百目鬼”,芳龄十四岁。别看她年纪小,来头可不小,一年前发生的震惊世界的美国五角大楼电脑被入侵案据说就是她的杰作。仅用七年时间便完成了从小学到博士学位的全部课程,超天才,超神童,人类的希望,在计算机工程界犹如神一般的存在,却由于那次事件被捕,成为国际警察严密看管的对象。只是她本人对此毫不在乎,闲着没事时依然会入侵市交通局监控系统。
同样是被看管,她的级数比我高多了。
她在警察局电脑档案里看到我的资料,便主动联系我:“我们做朋友吧,大家可以互补短长。”我没有友谊这种感情,不过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利,所以就同意了。
“告诉小进,上次他让我找的东西我找到了,果然不是丁丁做的,人家就说嘛,丁丁怎么会做这么违反原则的事呢?我这就传到他的手机上。”
什么告诉不告诉的,我明明听得一清二楚。那东西不是我想找的,是毛馨局长让我找的。几天前在新维市发生了几起灭门屠杀惨案,手段极其残忍诡异,据说留下了鲨鱼的齿痕。有网友恰巧拍下其中一起的全部过程,只是因为怕被凶手知道,所以影像资料只在网上一小部分人中传阅。
顺带一提的是,刚才提到的丁丁全名叫丁曦俊——“手舞足蹈”,超级小刀爱好者,呃,好吧,应该是超级用小刀切东西爱好者。曾经名噪一时的杀人鬼,在当时的知名度不亚于几个月前出现的地狱杰克。崇拜的人物是庖丁,就是杀牛的那个,目标是要达到把对方的心脏挖出来而对方仍不自知的境界。因为某些缘故,跟我有点交情,他还送了我一把非常锋利的小刀。那家伙目前逃亡中,正被龙飞翔(这就是她的名字)大姐——“有史以来最强的灵长类”追捕,不过偶尔会来我家喝杯茶吃顿饭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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