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朝地洞穴深处看去,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隐约听到有一阵阵奇怪的,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从前面的黑暗里传了出来,尽管非常微弱,而且时断时续,但在这原本寂静无声的地道里,却显得分外的刺耳。这声音让我立刻想起了关于鬼潭的传说,以及上次杨子撒临死前的叫声。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我无法想通这个问题,想到那些只剩人皮和骨头,整体却完好无损的尸体。脑子里立刻产生了一股想要退缩的念头,张天和思佳姐尽管没有说话,但我估计他们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张天,果然是懂得越多,顾虑越多,这时候居然显得有些惶恐,手上划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进退。
而受到我们的影响,陆仁嘉和啊南他们也停了下来,我们互相望着,打不定注意。
为了打破这个压抑的气氛,我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呵呵,这滇王可真会选地方啊,把自己葬在这种满是水,又潮湿的地洞里边,恐怕已经早就烂得个尸骨无存了!”
“你小子,不懂可别乱说!”张天笑骂道:“凡是古代的大墓,一般都有严密的防水措施,甚至还有规模庞大的排水系统,秦始皇的地宫号称挖了几十丈深,要穿过三道地下的泉水,据说里边的排水系统,跟当今最厉害的建筑工程师想出来的也差不多。这滇王的墓穴,我看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们这里只是他的外道。”
“这就糟糕了!”我立刻还嘴:“他要是保存得太好,没准又是一个厉害的粽子王,到时候我们可斗不过他!”说道这,我忽然想起了卜漏,说起来,他还算我同宗的族人,却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啊。
陆仁嘉“嘿嘿”一笑:“要真的只是粽子就好了,起码能对付,有办法对付,要是别的东西,我们才真的是惨了。”
人要是太过关注于某件事物,就会产生各种联想,就像眼前的这个洞穴,我们要是老去想它里边有什么东西,那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就难免会越想越怕,最终谁也不敢进去!这时候只要说些别的话题,比如粽子王,尽管也是很可怕的东西,但也会让我们减轻一些心理压力,从而缓解这个恐惧的情绪。
这一招果然见效,至少我自己已经不再多想,看到陆仁嘉他们开始前进了,也就又挥动起双手,开始划水,思佳姐也立刻跟着动手,橡皮筏终于再次启动,慢慢地滑入了这个幽深的地洞。
洞穴不大,水面离洞顶不足五米,但里边却弯弯曲曲,仿佛深不见底,由于已经无法直线前进,为了避免撞上洞壁,我们还要时不时地将探铲顶在两侧的岩石上,以免自己撞了上去。
我们又前进了几十米远,另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又出现了,那个原本时有时无的鬼哭狼嚎声竟然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好像就在前方的某个地方等着我们。
直到此刻我们终于发觉,这个声音跟杨子撒的嚎叫声还是有所不同,杨子撒的叫声虽然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但至少明显是活物发出来的,这个声音就不一样了,它悠长而凄厉,又阴沉沉的,仿佛是冤鬼在向人索命。
面对这种未知的恐惧,我们谁也不敢再贸然继续前进,因为那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我们耳边一样,更何况,既然如此之多的人变得只剩下骨头和一层皮,那么肯定是另有原因,而且很可能跟这个冤鬼索命般的声音有关。
我用手电照向地洞的四周,发现离洞壁只有四米了,它的空间正在慢慢地收缩!好像是一个葫芦,又像是一个喇叭的形状,我想,它到最后也许会收得只剩下一个口子。
这个想法让我忽然又产生了另一种猜测:这个听似可怖的声音,会不会只是风通过狭小的洞口时发出来的?因为即便是在普通的环境中,我们也可以偶尔听见一种尖利的风啸声,常常令人觉得毛骨悚然,只不过前方的这个声音更加恐怖而已,也许,正是因为地底封闭的环境,才造成了更加夸张的效果?但问题在于,在这地下封闭的空间里面,又哪里来的风?
我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风的存在了。果然是有风!因为我的身上仍然潮湿,所以刚好能感觉到风吹过的特有的凉意!但如果这真是风的话,那是否意味着前方的洞口能直接通到外面去?既然如此,那老祖宗的陵墓又在哪里?
我摇了摇头,很快又否定了这洞口能通到外头的想法,因为这一路进来,我们都是在水底穿行,我们现在的位置,故意已经处于回龙山的山腹之中,这附近不太可能有这么夸张的风声啊。
想不通就不想,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只有继续向前了。
“是风声!”我大声地提醒他们:“前面有个洞口!”
其实张天和陆仁嘉也已经有所发觉了,我这么一说,他们俩便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大家继续向前面游了过去。
陆仁嘉带头,他手上的照明灯只管往前照路,射向两边的余光相当有限,可是我仍然隐约地注意到,两侧的洞壁上似乎有一些图案,开始我并不太在意,还以为是岩石表面的天然纹路,可是后来却越来越觉得不像,于是赶紧把手电筒取了出来,打亮了往右侧的石壁上照过去,才终于发现竟然是大片大片的植物化石,从形状上看,似乎是一些古老的种子植物,树干和树叶上的纹路依然清晰可辨,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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