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一见到球状物体就热血沸腾,兴奋地指挥我们练习传球和射门。
阳光毒辣,稍一运动就满头大汗,我追着足球跑了一会儿就开始头晕眼花。
不由感怀身世,心有戚戚焉。为什么连罗小宗那个傻子都能躲避秋老虎去乘凉?我这样的聪明人就非要在这如火烤般的操场上奔跑呢?
奈何这是一个千古难题,没有人能回答到底愚者和智者谁更幸福。
结果我们足足训练了2个小时,其间还进行了跑步训练,老黄这才抱起球,往球门的方向走去。
"我来做守门员,你们踢两下试试!"他站在球门下,摆了个专业的姿势。
可是我遥望着他高大魁梧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紧。
只见老黄的正上方,球门的栏杆上,正坐着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孩。
那孩子看起来不过四五岁年纪,皮肤雪白,五官清秀,眼角有些向上挑,整张脸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一看就不是人类。
此刻他正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带着阴险的笑,定定地看着站在球门里的老黄。
"谁第一个来?"老黄毫无知觉,兀自朝我们挥着手。
"我来!我来!"行动永远快于思维的饭桶热情地响应老黄的呼唤。
"喂!你不要过去!"我伸手就去拉他,可是激情澎湃的饭桶活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一般,抱着球就冲向球门。
那个小孩见到他的身影,竟然发出欢快的大笑,笑声尖利而刺耳,完全不似一个几岁的孩童发出来的。
我急忙追上饭桶,想要阻止他继续前进,可是还没等我靠近,饭桶就抱着球,像是中了枪的羚羊一样,一头栽倒在地上,哀嚎着满地打滚。
"怎么样?你伤到哪里了?"
我伸手想把他拉起来,却见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中了诅咒?我仔细检查他的额头和眼睛,却没有看到任何黑气。
第30节:鬼童(6)
"真是邪门……"饭桶痛苦地描述,"好像有谁伸腿绊了我一跤……"
我急忙看向他的脚下,只见一块大砖头立在地上,足足有半尺高。
"那、那个,你没有看到前面有一块砖吗?"这好像是刚刚老黄教我们带球的时候从操场外捡过来的。
"没有……"饭桶抱着脚痛苦地回答。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或许只有大象和鲸鱼才不会被他忽略。
老黄检查了一下饭桶的脚,神情严肃:"完了,好像是骨折了……"
"什么?只是踢到了一块砖而已。"
"脚趾骨折了……"
"……"
训练刚刚开始,系里就损失了一员大将。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饭桶抬往医院,这次那个死缠着他不放的小鬼倒没有跟上去,仿佛完成了任务般,决然地抛弃了他。
他那双新买的球鞋,还有一只被扔到了操场中央。
"没有别的办法了……"老黄无奈地捡起鞋,仰望天空,满目怆然,"只好让罗小宗上了……"
啥?我没有听错吧?如果让罗小宗上场,岂不是等同于自杀?
眼见前途黑暗,荆棘满布,我拎起一篮足球,垂头丧气地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了欢快的儿歌:"球啊球,花彩球。踢一下啊,断了脚。娃娃痛,妈妈哭………"
唱歌的正是那个坐在球门上的孩子,此时他正欢快地拍着手唱歌,憨态可掬。
我折返回来,站在球门下,恶狠狠地问他:"是不是你干的?"
他依旧拍手对着我笑,仿佛是在向我挑衅。
"滚!"我想到饭桶痛得发白的脸,心中愤恨,"不然我让你好看!"
"三个!一共有三个哦!"他定定地望着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小小的身影慢慢变淡,像是雾气一般消散在夕阳之下。
它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三个?难道受伤的人会有三个?
我站在操场上想了半天,却始终也猜不出个头绪。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令泰坦尼克号沉没的冰山是几万年的积雪一点点积压而成的,如果想要令其解冻,当然不是一缕阳光可以办到的。
这句话不仅适用于冰山,同样也是身患自闭症的罗小宗的最佳写照。
他的床铺就在我的对面,可是我却永远只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如棺材般厚重的布帘。
"小宗,你看到老黄了吗?"我一进门就踩着椅子去掀他的帘子,掀开一层黑布,里面居然又露出一块花花绿绿的花布。
千层万帐间,传来隐约的抽泣。
万年瘟神罗小宗也会悲春伤秋?是不是中秋将至,他思乡心切所以才躲在宿舍痛哭流涕?
我听到这声音大喜,又掀开了第二层的花布,结果里面还有一层白色的棉布,幸灾乐祸的想法驱使我继续掀下去。
在掀开了不知多少层的布帘以后,一股呛人的葱花味扑面而来,差点没有把我从椅子上熏下去。
"绡绡,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透过最后一层的蚊帐,只见罗小宗衣着整齐,端着一碗泡面,正在"哧溜哧溜"地喝面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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