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直不明白:项羽为什么要在乌江边自刎?如今英雄惜英雄,我终于有点了解了。
第66节:心愿(2)
"那73号呢?73号是谁你知道吗?"我犹自垂死挣扎。
"73号?好像是个熟人。"老黄想了一会儿,突然了然地一拍巴掌,"有了!是罗小宗!那小子昨天还拿着考试安排单问了我半天。"
一阵萧瑟的寒风刮过,卷起枯叶,也带走了我渺小而微薄的希望。
前有老黄,后有罗小宗!不用考试我就能知道结果了。我光辉灿烂的大好前程,眼看就要被这两个白痴活活断送。
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整整一天我都无精打采。直至晚上放学之前,老师给我们讲考试重点,后知后觉的老黄才终于开始紧张:
"少奶奶,怎么办啊?老师说的我都不会啊!要不我们做小抄?"
"不行!"我回答得斩钉截铁,"据说小抄被抓到是要被勒令退学的。一定要用不留证据的方法才行。"
"绡绡,什么叫勒令退学啊?"我话音刚落,无知而好事的罗小宗就凑了过来。
"就是学校不让你继续念啦,只能回去重新参加高考。"我可怜巴巴地望着罗小宗,压抑着悲泣,"我们怎么这么命苦?"
罗小宗原本就缺少血色的脸立刻变得更加苍白,身后的怨鬼数量随之激增,他的心灵似乎受到了重创。
"少奶奶,你别吓唬他了!"老黄替他打抱不平,"罗小宗是借读,他的成绩根本不算入全班总分,跟勒令退学更是挂不上钩。"
"什么?"我怨恨地望着罗小宗。
凭什么这个傻子就这么命好,而我这个主角却要历尽坎坷?
而罗小宗则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后面跟着的几个敏感的小鬼,竟高兴地在原地转圈,还有的甚至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事已至此,除了抓紧时间复习,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供我选择。
当天,我就挑灯夜战,开始备战第一门要考的科目--马克思主义哲学。
虽然这门课是开卷,但我仍没有几分把握。
没办法,现实就是如此悲惨。
考试中,我发疯一样翻书本,仍然找不到答案。坐在前面的老黄也没比我强多少,正汗流浃背地埋头苦干,卷面如冬日雪地,也是白花花的一片。
最后我绞尽脑汁,把书里和题目稍微沾点边的句子都抄了下来,并且在卷子的角落上小心翼翼地画了一个平安符,总算是没有交白卷。
但当监考老师从我手里拿走卷子时,我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完了,完了!开卷考试都考成这样,闭卷考可怎么办?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眠不休地用功苦读,一有闲暇就眼中含泪地蹲在柜子前收拾行李,随时准备被学校遣返。
而老黄也抱着心爱的篮球,吻了又吻,摸了又摸,仿佛在跟它进行生死诀别。
或许老天爷没留意,"工程制图"还有"西方经济学"这两科要死记硬背的科目,居然被我蒙了个七七八八,似乎可以"低空飞过"。
"少奶奶,坚持住!就剩最后一门了!"此时我和老黄正背着书包,手拿馒头,走在前往自习室的路上。
漆黑的夜晚,风雪飘摇,我的身体在半个月的冲刺复习中整整瘦了一圈,宛如一根青嫩的豆芽。
"是、是、是!"我颤声回答,"可、可是,高、高数那门课,临、临时抱佛脚管用吗?"
"你怎么搞的?说一遍'是'不就行了?"
"我、我是说、说了一遍啊……"奈何牙齿仍抖个不停。
老黄站在风雪中,凄然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嚎啕大哭,却只听雷声不见雨:"少奶奶啊,你就这样去了啊,哥们我一定会想你的!"
"我、我还没死啊……"我朝亮着灯的自习室艰难地伸出手,"还有三天……我、我要复习……"
"对了!"老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反正也考不过去,我们去那边的树林里许个愿吧,或许会有奇迹发生。"
第67节:心愿(3)
什么树林这么神奇?我来到这个学校快半年了,真有这样的宝地还不早被我开发了?
"少奶奶,你不是也听说过咱们学校的前身有一半是坟场吗?"
"没、没错!"
"据说以前这里有很多树林,经常发生鬼打墙事件,后来有一个老道搬来一尊菩萨,盖了座小庙,那些奇怪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咱、咱们学校难、难道还留着那座庙?"
"当然没有!"老黄痛心地频频摇头,"早就给拆啦,但是据说许愿还是很灵的,是咱们学校的过关之宝,俗称'PASS'庙。"
本来我还是有七分信的,但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差点一跤跌坐在雪地里。
"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老黄踌躇满志地拉着我转了个弯,径直往花园那边走去,"怕死的怎么能PASS?只有不怕死,才能PASS,如果真的没有PASS,那还不如去死……"
我被冷风吹得迷迷糊糊的,满耳朵听到的全是怕死、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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