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连惊带怕,我和老黄无心自习,干脆跑到学校的小餐馆去用食物温暖肠胃。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过来吃夜宵的学生竟然有一大半是我系同窗。
"哎呀,你们也来啦?"一个和老黄相熟的哥们看到瑟瑟发抖的我们,热情地跑来打招呼。
"为、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一边望着餐馆里密密麻麻的学生,一边不断做着简谐振动。
"唉!"该同学喝了一口面汤,仰天长叹,"你难道不知道咱们系的高数老师号称'万人斩'吗?据说他是数学系的杀手锏,年年都被派到外系任课,好为他们系争取高额的重修费。"
"通、通过率真、真的这么低吗?"
还没有得到回答,餐馆的小妹已经把我叫的鸡肉蘑菇砂锅端到了面前。
"兄弟,吃吧!一般最后的晚餐都是比较丰盛的!"该同学语重心长。
我捧着那个热气腾腾的砂锅,心却开始慢慢变冷,隐约看到了我惨淡的未来。
或许鲁迅大伯的箴言应该改成: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变态的考卷和放血的钱包!
最后我化悲愤为食欲,风卷残云般吃完了砂锅,并且舔得一点汤都不剩,才终于结束了持续两个小时之久的简谐振动,并且还非常够义气地把罗小宗叫来一起祭五灶神,顺便让他付我们三个人的饭费。
罗小宗一边塞了满嘴的牛肉面,一边朝我闪着感激的目光:"烧烧,努七放还扑忘照桑我(绡绡,你吃饭还不忘叫上我)。"
第69节:心愿(5)
我重重地拍了两下罗小宗的肩膀,以示亲近。
义本无言,胃肠相照!
或许是吃饱了饭,当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在白皑皑的雪地中,竟一点都不觉得冷。
此次饭馆之行收获颇丰,起码让我下定决心,在未来的三天死攻高数公式,能背一条算一条。
"少奶奶,你不冷吗?"我还在心里盘算着小九九,身后传来老黄疑惑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黄,他的丑脸被冻得发青,而罗小宗则像我刚才一样,双手抱怀,不停地打摆子,甚至他身后跟着的怨鬼都被冻得少了很多。
"不冷啊,况且今天的风也不大。"我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直上云天的塑料袋飞过我的头顶。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老黄裹了裹棉衣,"好像有七级北风。"
一股强劲寒风夹着细雪擦身而过,老黄的脸又青了一层,而罗小宗则以更高的频率做简谐振动。
七级北风?怎么感觉像是春风?我这棵玉树,迎风而立,丝毫没有感到寒风的肆虐,还得意地拨了拨被吹乱的头发。
看来一定是那个砂锅在我的身体内产生了比大力水手的菠菜更大的化学反应。
而当天晚上,我竟然做了一个非常幸福的美梦。
我梦到无数只的鸡,有口水鸡、煨鸡汤、荷叶鸡、叫化鸡以及一串串的烤鸡翅,不停地在我的身边飞舞。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没有梦到断头断手的怨鬼,还达到了做梦都在笑的境界。
虽然次日依旧迎来了让我讨厌的朝阳,但是冬天的寒冷已经不能继续威胁我。当别人还在被窝里等待艳阳高照时,我已经踏上了征途。
我背着书包走在雪地上,倒像是走在和煦的春风中。
今天真是好事一大串,是谁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的?我跑到食堂去吃早点,那个打卡的师傅居然迷糊得忘了让我刷卡。
接着我又在路上捡到了一个被埋在雪下的钱包,里面居然有50元大钞,足够我吃几顿香喷喷的小炒。
最后等我赶到自习室,竟然又抢到了一个靠着暖气的绝佳位置。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我一边兴奋地翻书,一边暗暗祈祷这种运气永远不要有结束的时候。
走了十几年、将近二十年霉运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人生的美好!
但是这种美好的状态只持续到中午就被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
中午我上完自习,照例跑到男厕所,拿出一个小梳子梳理我的头发,为校园里的浪漫邂逅做充足的准备。
在灯光昏暗的男厕所里,突然看到了一个瘦削单薄的人影,那个人似乎正站在我身后静静地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真是丢人至极,身为一个男生对镜梳妆居然还被抓了个正着!
我脸一红,急忙将随身携带的梳子一把塞到牛仔裤的裤兜里,把身体往旁边一让:"同学,你要用镜子吗?我不用了!"
哪知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应声,我纳闷地看向那布满水渍的镜子。
里面映照出厕所里略有潮意的墙壁,甚至连瓷砖的纹路都隐约可见,但是却没有半个人影。
我心中一紧,慌忙看向身后。
空落落的狭小空间里,只有我孤零零的影子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投映在潮湿的墙壁上。
难道刚才的惊鸿一瞥只是我的错觉?
我安慰了一下自己,快步走出厕所,走廊上有三三两两下自习的学生,正急匆匆地赶去食堂吃饭。
看到这番与平常无异的祥和景象,我不由得暗自舒了一口气。
一定是太用功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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