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罗小宗他妈,是何等精明强干的一位女士,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却对自己的宝贝儿子连半点口风都没有漏,自然有她的道理。
就像现在,车轮辘辘,罗小宗正趴在桌子上,随着火车的颠簸睡得口水横流,完全没有半分着急模样。
我端详着这张白痴的脸,许久……许久……方恍然大悟!
原来他妈之所以不叫他回去,是对自己的亲骨肉有着深入骨髓的了解。罗小宗的归来,完全不会对寻人事件有任何帮助,倒很有可能会增加失踪人口的数量!
“呜呜呜,你这个孩子真是的!怎么把小宗带回来了?”果然,老妈一看到我身后跟着的罗小宗,下一个动作就是以手拭泪,哭得更加凄惨!
“我太着急了!这不是一时糊涂嘛!”我也懊悔万分,恨不得以头撞墙。
“算了,算了!本来还指望你能帮上妈妈的忙的!”她匆匆忙忙地穿上外衣,好像是要出门,“现在你就跟小宗在家待着吧,把他看好就行!”
“妈妈你要去哪儿?”
“去小宗他们家!我们在警察那里留了电话,我去陪小宗的妈妈一起等。”老妈探头过来,悄悄对我说,“千万不要让你赵阿姨知道罗小宗回来了,不然她会更发愁!”
“我知道了!”我狠狠地点了点头,“妈,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踏出咱家家门一步!”
“晚上别睡太死了,留意电话。你爸爸很有可能会打电话回家!”
老妈又叮嘱了我几句,就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我实在无心吃饭,但是念及肚皮饿得震天响的罗小宗,还是打电话叫了两份外卖。
“绡绡,这个菜好好吃!”罗小宗全然不知愁为何物,捧着饭碗,吃得热火朝天。
“那你就多吃点!”
虽然外卖里有我爱吃的“宫保鸡丁”,可是惦记着老爹的安危,我只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而罗小宗吃饱喝足,抹了抹嘴角的油,就钻到我们家的储藏室里,紧紧锁上了大门,他的自闭症还没有完全治愈。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电话。
那个红色的方匣子,从未承载过如此多的期许。可是奈何我心急如焚、目光灼灼,它仍像哑巴一样端坐在墙角,一声不吭。
渐渐夜色深沉,已近午夜。我再也克制不住倦意,和衣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子绡,子绡!”
我正流连在香甜的睡眠中,突然觉得有人在轻轻地推我的肩膀。
“谁?你怎么进来的?”我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一睁眼,发现一个白衣男人正站在我的面前。
他五官俊秀,眉目如画,正是每当我惹祸上身时拯救我于水深火热的那个人。
“我爸爸到底去哪儿了?你一定知道!”我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焦急地问他。自从我们成功地把那个黑衣变态封印到了镜子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这次现身,显然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子绡,你先不要着急!”他微微笑了一下,“我会给你钥匙,只要拿着它,你自然会找到你的爸爸!”
“钥匙?在哪里?”
“在那里!”他伸出手,指向老爹和老妈的卧室。
我懵懵懂懂地站起来,踏着昏暗的月光,向卧室里走去。
“再往前一点!”他在身后指引着我。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家里那个又高又宽的衣柜。
难道钥匙会在衣柜里?我好奇地拉开柜门,却见里面密密麻麻地挂满了衣服,想从柜子里翻出一把钥匙,谈何容易?
The second night 囚禁(3)
“马上就要找到了!”那个白衣男人伸出手,拉着我的手掌,摸向柜子里的衣物。
他的手指又冰又冷,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巨大力量。我依照他的牵引,准确地拽出了一件衣服。
那件衣服又破又脏,看起来像是老爹穿过的夹克。
“就在这里!”他拉着我的手,掏向夹克的口袋。
果然,手指很快就触到了一片冷硬的金属。我将它掏出来一看,是两把挂在一起的钥匙,而且还是那种开防盗门的钥匙。
“子绡,握着钥匙,用心去想,看看你能看到什么?”
有没有搞错,钥匙又不是放映机,更不是DVD,怎么可能自动播放影像?
但是看着他殷切的目光,我又不忍出言打击,只好握着那两把钥匙,像个傻子一样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他冰冷的手指搭上了我的手掌。
奇怪的事情在刹那间发生了。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两边霓虹闪烁,看建筑似乎是本市的商业中心。
眼前的景物不断晃动,似乎我的视线正追随着一个人的脚步前进。那个人走过了商业街,往一处住宅楼走去。
我站在楼下,好奇地仰望着这座高大的建筑,却见楼上有一扇窗户,正被人飞快地关上。通透的玻璃后闪过一张惨白而惶恐的脸,那张脸上架着一副古旧的黑框眼睛,宽额挺鼻,五官硬朗,正是我那失踪了几日的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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