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吴,这样戴不行,皮子很薄,会搞坏的。”韩世良提醒道,“这不是我们的东西,是剧团的,搞坏了我们赔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吴子阳赶紧摘下来,连连道歉。
出了西厢房之后,韩世良主动提议:“你们还去看那地窨子吗?”
吴子阳本来没想去,因为他知道那就是个地洞,只有两台古董织布机。但是既然韩世良说了,他说看看也好。说我总觉得晚上的怪动静是从那个地窖里发出来的。
韩世良开开地窨子的门,领他们下去。
叶初春对那个楝木架的织布机发生了浓厚的兴趣,缠着韩世良问这玩意怎么用。韩世良就给她讲解,说这个机器虽然有点缺损,但应该还能使。你看这是牵绳,拉住它,然后这边是篦子,梭子过来时用手一拉,再一推,两只脚踏这个板……
“梭子是什么啊?”叶初春好奇地问。
“墙边那个橱洞里应该有,你别动,我来拿吧。”
橱洞就在叶初春的身边,所以她向里看看,看到了那几个两头尖中间粗的怪东西,就自己伸手进去,想把它们掏出来。
“啊!”
叶初春一声尖叫,把吴子阳和韩世良都吓了一大跳。
只见叶初春左手抓住右手,伸着一根指头,跳着脚蹦达,一边乱喊:“哎呀,疼死我了,吴子阳你快来啊,了不得了呀!”
吴子阳吓坏了,赶紧过来抱住她问:“怎么了怎么了?手怎么了?”
“好疼啊,疼的受不了,天哪,我要死了呀。”
韩世良过来一看说:“坏了,让蝎子蛰了。快快快,快上医院,晚了很危险的。你们的汽车呢?”
吴子阳急急地说:“我叔他们开着上机场了。咱快出去‘打的’吧。”
吴子阳扶着叶初春往外走,叶初春哭咧咧地问韩世良:“韩馆长,要紧不要紧啊,怎么这么疼啊?”
“你才知道啊,蝎子蛰人就是疼,闹不好还有生命危险呢。你们刚来的时候我就跟吴甘来交代过,这个大院里净些旧房子,常有蝎子出没,让他告诉你们小心。你看,还是出事了。”
他们三个刚出后院,却见吴子英一个人回来了。听说叶初春被蝎子蛰了,她不以为然地说:“我爸开车进城了。蝎子蛰一下上什么医院啊,南边街上就有个诊所,我和你们一块去。”
走到门口,吴子英大声喊着小简子:“我们都出去了。你好好看门,别让外人随便进来。”
韩世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很不高兴。出大门后他就借口有事,一个人先走了。
吴子英关于不需要上医院的决定看来是正确的。事情确实不像叶初春咋乎的那么严重。他们到了诊所,值班的一个老医生看了看,先用一把镊子拔出了毒针,然后用针灸的细针把蛰口周围放了血,再用沾了酒精的消毒纱布敷了几遍,叶初春就感到不那么涨痛了。
治疗的过程中,吴子阳问那位老医生:“大夫,你们这里常有人被蝎子蛰着吗?”
老医生直摇头:“没有的事。夏边这里根本没有蝎子,我来这么多年,这是头一次遇到被蝎子蛰的。我老家是户州的,那是山区,那里才有蝎子。所以我还奇怪呢,怎么这里也出了蝎子了。”
吴子阳说:“人家说吴家大院是老宅子,老宅子有蝎子。”
老医生哈哈一笑:“那是糊弄你们年轻人。这蝎子是有地域分布的,没蝎子的地方,再老的宅子里也不会自己生出蝎子来。”
吴子阳若有所思。
老医生看看叶初春的伤口说:“行了。我给你开点酒精,你回去经常敷一敷,到下午肯定就全好了。”
吴子阳连连感谢,看暂时没人来看病,就敬给老医生一只烟,想跟他多聊几句。
“大夫,你在这这么多年了,听没听说吴家大院闹鬼的事啊?”
老医生用夹烟的手指点着他说:“你个小青年,怎么还封建迷信啊。这世界上哪有鬼,要是非说有的话,那鬼就在人心里。”
叶初春细品一番赞叹道:“老大夫您真精辟,您说的太好了。”
老医生笑笑:“吴家这院子一百多年了,里面的恩恩怨怨实在太多,是个是非之地。你看,连夏边全县都找不到的蝎子这里都有,所以年轻人啊,玩两天就回去吧,那里不适合常住。”
吴子英质问:“为什么?那是我们的房子,装神弄鬼就想把我们吓走?”
老医生笑笑不答。吴子阳赶紧解释:“我姐姐心直口快,你老别在意。不过那真是我们吴家的祖居。我们也知道按照城市规划以后早晚得拆。老家人恋旧,就想回来住住体验一下。老大夫您说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我们也没妨碍别人啊。所以您老要是知道什么事,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老大夫说:“你不大了解夏边这个地方。这里的人多数是明哲保身,不关己事不开口,话到嘴边留三分。你肯定打听不出什么的。”
三个人出了诊所,吴子英还在念叨:“我算看明白了,得赶紧让文化馆全搬干净,雇的人也都撵走。咱们一家人住着,保证什么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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