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然是一具干瘪的尸体!
尸体好像是用石灰包裹着,皮肤和肌肉组织都已经干化。脑袋上全都是森森白骨,眼睛成了两个深洞,鼻子塌陷,颧骨高耸,惨白的牙齿全部裸露在外面。
小简子感到脑子里嗡的一声,从后脊梁骨往外冒着寒气。他后退两步还是站不住,扑腾摔个跟头,爬起来就往小楼那里跑,敲了几下老康不来开门,他一脚就把门踹开,冲进了老康的房间。
老康的狼狈样和床上的乳罩,让小简子马上就解除了对他的怀疑。跟老康出门的时候他结结巴巴把事情一说,老康也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两人就像要去踩地雷阵一样,小心翼翼接近了月亮门。老康慢慢伸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妈的,你这个混小子。”老康回身就揪住了小简子的耳朵。“你睁开你那眯眯眼好好看看,哪有什么麻袋,还死尸,我看你真是发‘臆症’。”
小简子过去一看,那墙根果然什么都没有。
小简子拿着手电四处照。院子里静谧如常,一点异样都看不出来。
“奇了怪了,”小简子直拍脑门,“我刚才明明看见的麻袋,里面还有塑料袋,我一层一层解开的呀,怎么会没了呢?”
“你去看看大门!”
小简子去看大门。老康立即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后院,进小楼的楼底认真检查了一番。
他的动作很快,小简子回来的时候,他依然等在那里。
“没问题,关的好好的。”小简子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吧老弟。”老康拍拍他的肩膀,“人家吴老板把院子交给咱俩,咱们看院子总不能看出个死尸来,怎么跟吴老板说啊,根本就没法解释。所以这事就到咱俩为止,你呢就算是看走眼了,我呢就算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样?”
“好好。那那那,我可不敢再出来转悠了,吓死我了,要巡逻你巡吧。”
“行行。你别管了,你把院子里的灯开开,就回去睡觉吧。”
老康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吴子英已经走了。他给她发了一个短信:“没事,小简子看花眼了,说是有鬼。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以后一定加倍补偿你。晚安。”
发完短信,老康就把屋里的电灯关了。他站在黑沉沉的地上,静静考虑了好一会,最后自己慢慢摇了摇头,把门一插,上床睡觉了。
小简子却没有老康那么坦然。现在他已经确定,自己真真切切看到了那个死人,而那个死人突然不翼而飞,说明那就是个鬼。他回到值班室,把门一插,又把收音机的声音开到最大。可是这回不管用了,他一闭眼,眼前就会浮现出那白乎乎的鬼影,那黑洞洞的两个眼睛,直直瞪着他,收音机里的音乐,就像是那死鬼的尖叫。小简子又从床上蹦起来,关上收音机,在屋里走来走去。在他的感觉中,好像所有的暗影里都有鬼的形象在晃动,吓得小简子不断打哆嗦,感到自己的神经都快要崩溃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有人在敲外面的大门。他看看表,已经是下半夜一点半了。他走出去,乍着胆子问了一句:“谁、谁啊,半夜三更的?”
外面的人只说了两个字:“是我!”
小简子赶紧过去打开门。外面的那人却不进来,而是一把就把小简子揪了出去。
他们两人就站在黑漆漆的胡同里说话。略带寒意的穿堂风从他俩的身边掠过,将他们的偶偶私语撕扯得支离破碎。
“……你胡说什么?……”
“没,没胡说,真的是个死人,好像是,是李怀远。”
“你不是说剩下干巴骨头了吗?你怎么还能认出来?”
“牙!牙!你想着吗,她那时刚拔了牙,还没镶。她,她给我看、看、看过。当时她失踪,我就怀疑……”
“放你娘的屁!李怀远就是跟男人私奔了。你听我的话没错。你要再胡说,警察非把你抓进去不可。因为那天晚上,院子里就你们两个人,你杀人作案的嫌疑最大……”
“我我我,不不不……”
“行了,你就说什么都没就看见,那是你的错觉不就行了,听我的!”
“好好,我,知道,我就是什么,都都,没看见……”
十分钟后,小简子刚回到屋里关好门,院门却又敲响了。小简子去开门,跟刚才一样,他又被外面的人一把揪了出去。不同的是,这回那人手持一个硬物,狠狠地照小简子的后颈砸了一下……
吴甘来在早上七点多接到老康的电话,就急急忙忙乘坐公交车赶回了吴家大院。
一夜未眠,吴甘来的眼里布满血丝,回来听老康报告说小简子突然半夜里不辞而别,他吓了一跳,本来糊里糊涂的脑子一下又清醒了。
老康、吴子英和秋荷都在“值班室”,老康把一封写给吴甘来的信递给了他。
信上说:“吴老板,老家的朋友来找我,让我帮他押一车货物去南方。他的事很急,来不及告别,对不起。我以后也不来了,你另外找人吧。简顺才。”
吴甘来这才知道小简子原来叫简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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