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派出老师,”安德说,“把你们的兄弟派到其他部落,让他们的第三种生命在其他森林里生根发芽,在那里养育下一代。”
“请求妻子们同意这种奇怪的请求肯定很难。”“人类”说,“说不定根本不可能。她们的脑筋跟兄弟们不一样。一位兄弟可以想很多事,但妻子只想一件事:怎么做对部落有利,再深入下去,怎么做对孩子们和小母亲有利。”
“你能让她们理解这一层意思吗?”安德问。
“应该做得比你好。”“人类”说,“但也说不定,可能我会失败。”
“我觉得你不会失败的。”安德说。
“你今天晚上到这里来,与我们结盟。这个部落的猪仔,和你们,住在卢西塔尼亚的人类。但卢西塔尼亚以外世界的人类不会理睬我们的盟约,这片森林之外的猪仔也不会。”
“我们希望与他们结下相似的盟约。”
“在这个盟约里,你们保证把所有知识都教给我们。”
“只要你们能理解,越快越好。”
“无论我们问什么你们都会回答。”
“只要我们知道答案。”
“只要!如果!这些不是盟约里应该有的话。请你直截了当回答我,死者的代言人。”“人类”直起身,走到蹲着的安德面前,从上向下看着他。“你保证把你们知道的一切都教给我们吗?”
“我们保证。”
“你也保证让虫族女王复活,让她帮助我们?”
“我会复活虫族女王,你们也应当与她约定盟约。人类的法律约束不了她。”
“你保证复活虫族女王,不管她会不会帮助我们?”
“我保证。”
“你保证你们走进森林时会遵守我们的法律,你也同意划分给我们的草原也按照我们的法律办?”
“是的。”
“为了保护我们,你们会同所有星星上的人类战斗,让我们也有机会飞到星星上去。”
“我们已经处于战争状态了。”
“人类”松弛下来,退后儿步,蹲在他刚才的忙置,伸出一根指头在地上画着。
“现在,说说你们对我们的要求。”“人类”说,“在你们的城市中我们会遵守你们的法律,在划给你们的草原上也是一样。”
“是的。”安德说。
“你们不想让我们出去跟其他部落打仗。”“人类”说。
“是这样。”
“就是这些吗?”
“还有件事。”安德说。
“你这些要求已经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了。”“人类”说,“竟然还有要求。”
“第三种生命,”安德说,“是怎么回事?你们杀死一个猪仔,他就长成了一棵树。是这样吗?”
“第一种生命是在母亲树里面的时候,我们看不见光,只能闭着眼睛吃母亲的身体和树液。第二种生命时,我们生活在半明半暗的森林中,能跑能走能爬,能看能唱能说,能运用我们的双手。第三种生命时我们伸向太阳,汲取阳光,一片光明,除了在风中,我们一动不动,只能思考。这段时间里,哪位兄弟敲你的树干,你就可以对他说话。这就是第三种生命。”
“我们人类没有第三种生命。”
“人类”瞪着他,大惑不解。
“如果我们死了,哪怕你们把我们种起来,也不会长出什么东西。没有树。我们从来不汲取阳光。我们死的时候,就是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人类”望着欧安达。“但你给我们的另一本书上老在说死后怎么怎么样,怎么复活。”
“但不会成为一棵树。”安德说,“不会成为你能看到能摸到能对话的任何东西。也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我不信。”“人类”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皮波和利波要我们把他们种起来?”
娜温妮阿在安德身旁跪下,抓住他——不,靠着他,希望听得更清楚些。
“他们是怎么请求你们把他们种起来的?”安德问。
“他们给了我们最好的东西,得到了我们最大的敬意。人类加上跟他们接触的猪仔,比如皮波和曼达楚阿,利波和吃树叶者。曼达楚阿和吃树叶者都以为他们能赢得第三种生命,可每一次,皮波和利波都不给他们。他们坚持要把这份礼物留给自己:如果人类根本没有第三种生命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传来娜温妮阿的声音,激动得嘶哑了。“如果他们要把第三种生命给曼达楚阿或吃树叶者,他们该怎么做?”
“这还用说,把他们种起来呀。”“人类”说,“和今天一样。”
“和今天什么一样?”安德说。
“就是你和我呀。”“人类”说,“‘人类’和死者的代言人。如果我们达成了协定,妻子们和其他人类成员都同意了,那今天就是个大日子,一个伟大的日子。然后,或是你把第三种生命给我,或是我把第三种生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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