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蚯蚓王深以为然,为此特意让众人放慢了脚步。
山中的天气说变就变,上午还是万里无云的晴天,到了下午一点钟左右的时候,天空中彤云密布,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很快,雷声翻滚电光闪烁,在众人前方的山峰后,大雨不仅仅是瓢泼,简直是桶倒了。众人带了雨具,但对于这样的雨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因此不得不停下来寻找避雨的地方。好在溪润边上那些放着石像的洞窟有些比较深,倒是不错的避雨点。
“啐!”自从停下来后胡海就不住地咒骂着,张许在他与孟楼之间的石窟里,听到他喃喃念叨个不停,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来。
“你骂老天干什么,人家老天又没惹你。”听了好一会儿,张许嗔道:“你怎么不象孟楼一样多动动脑筋呢?”
“我要多动脑筋干嘛,如果那样的话,你和孟楼不就失业了?”听到她接过话,胡海心情大畅:“现在找工作可不容易,你们失业了怎么办?”
“去死吧,明明是自己笨。”
“不是笨,是懒得动脑。”胡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想想看,我又能打又能冲,如果象孟楼那样坐在后面动脑子,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张许实在不能理解胡海的逻辑,她怎么也想不通,懒得脑子和人生意义有什么关系,因此她只有认输:“算了算了,我对你的崇敬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象滚滚黄河飞流直下……”
“什么?”突然间,孟楼大喝了一声:“滚滚黄河?飞流直下?”
被他这突然一嗓子吼得愣了下,张许与胡海都没有接过话茬,孟楼猛然站了起来,也不顾外头已经开始下雨:“快,快离开这!”
“又怎么了?”到目前为止,孟楼的不祥之感都应念了,因此蚯蚓王还是非常在意他的反应,听到他又喊起来,蚯蚓王便立刻问道。
“山洪!快走!”
孟拉一把拉着张许,手足并用就向高地爬去,他经常独自野外探险,因此没少爬过山,焦急中力气也比平时大了许多,虽然拉着一个人,还是给他攀上了一段陡坡。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不是胡海,而是阴阳宗的傅德高。他象只兔子一样从栖身的石窟中窜出,但他爬山并不熟练,因此才爬了几米,胡海和蚯蚓王、生死眼就先后超过了他。
堪舆宗的人反应最慢,在他们看来,即便有山洪现在也距得甚远根本没有必要这么焦急。所以当孟楼拉着张许爬到最顶时,他们连三分之一都没爬到,就在这时,山洪来了。
那一刹那间,就连胡海这样无所畏惧的人物也在自然之威前战栗了,浑浊的卷着泥浆乱石与树木的洪水,带着隆隆的狂啸,顺着溪涧奔泄。只只三秒钟的时间,他们开始走着的人工小道被彻底淹没,落在最后面的堪舆宗人这时才着急起来,他们哭嚎着向上攀爬,然而山洪上涨的速度太迅速了,仅仅半分钟时间,他们就全部被卷走。
被这种规模的山洪卷走,除非幸运之至,否则绝无生还的可能!
“救……救我,救我!”
阴阳宗也只有傅德高硕果仅存,因为他爬得慢,所以尽管行动得早,可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区域。洪水席卷而来时,他一个没站稳滑了下去,幸运地是他抱住了崖壁上一株杂树,没有立刻被洪水卷走。但是,那株杂树支撑不起他的重量,他挂在水中摇摇晃晃,眼见就要被冲中,因此惶然大叫起来。
孟楼想都不想脱下了自己的上衣,一手拎着一边袖子后将上衣甩了下去。傅德高倾力一抓,因为那件衣服早被雨打湿,所以很滑,他没有抓住。偏偏这时那棵杂树连根被他拔出,他“啊”了一声,便被一个浪头打沉下水,
孟楼瞪着眼,几乎有跳下水去救他的冲动——如果落水的是胡海或许张许,他肯定想也不想就跳下去了。但转眼他脸上又露出了喜色,傅德高虽然被水卷走,只往下冲了五六米就又抓住了一块凸出的石头,那石头又湿又滑,他全力抱着再也不敢松手。
孟楼贴着地面半蹲半爬地冲过去,用手抠住岩缝后将自己的身体吊在石壁上,傅德高正好可以够着他的脚。傅德高一边哭喊一边抱住了他的脚,在这生死的关头,胆子再大的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蚯蚓王与他的蚯蚓们都在旁冷眼观看,胡海与张许慌忙再来拉孟楼,连生死眼都跑来帮忙。两个男人的身体不是很重,他们完全拉得动,关键在于傅德高已经给吓蒙了,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抱着孟楼的脚,反而束缚住了孟楼。
“来帮忙!”生死眼见几次努力都没有成功,转过头向蚯蚓王吼道,蚯蚓王和他仅存的两个徒弟这才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多了三个人,一切都变得容易多了,傅德高被拉上来后瘫在地上,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该死的!”孟楼也脸色惨白,就这一阵山洪,他们一行几乎又损失了一半人!如果不是他想到得早,恐怕所有人都要在这里送命了。
“你怎么知道会有山洪?”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问他这个问题的,也只有胡海。
孟楼一边就着雨水搓着身上救人时沾到的泥巴和苔鲜一边回答:“那石潭里的石像告诉我的,隐者村的人在这做的石像,怎么会出现在石潭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山洪,这道溪谷其实是山洪的泄洪道,前面下那样的暴雨,山洪不下来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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