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好象有声音。”琳玲颤抖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
雨停了,风也停了,老宅又恢复到了死一般的寂静。孙香南本来睡意正浓,可是琳玲的话却像一剂强行针,瞌睡虫全都一下子跑掉了,思绪竟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集中。他平躺在床上静静地聆听,果然外面楼道上响起了脚步声。木板楼梯被踩得嘎嘎直叫唤。孙香南头皮麻了,手心上也冒出了冷汗。他忽然联想到了楼下停放着的十一副棺材,难道那十一副棺材里面都躺着死人,并不是空的,半夜楼道上竟然响起了脚步声,难道这座老宅里面真的有鬼。孙香南屏住了呼吸,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忽然,声音消失了。一束暗淡的光亮从门下面的缝隙间透射进来,孙香南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那扇紧闭的木门就是他心里的最后屏障,他希望那扇木门永远不要被打开才好,可是木门还是被缓缓地推开了。
孙香南不自觉地用手捂着胸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负荷在工作,短短一分钟之内,心脏起码跳到了二百次,可是心脏并没有要减速的意思。门已经被打开了,微弱的烛火摇摆不定,一个脸色铁青,双眼浮肿,衣着破烂的男子在烛光的照映下出现在了孙香南眼前。琳玲吓得尖叫了一声,躲进了孙香南怀里。接着老宅又恢复了宁静,静得使人发疯。在几秒钟的沉默后,孙香南鼓足勇气,开口询问对方身份。对方却没有回答,而是朝他走来,刚迈出两步,手中的蜡烛就灭了,四下里漆黑一片。孙香南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声的恐怖,他竟然也失控似的惊声大叫,直到男子重新点燃了蜡烛。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男子问道。
“我是这家人的侄子,你又是谁,是人还是……”孙香南说,瞧见了地板上男子的影子,他一下子意识到男子是人不是鬼,虽然这种看法带有迷信色彩,可是他至少没有先前那么惊慌了。
“你是关夫人的侄子?”
“她是我的姨妈。”
“谁能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没有。”
“你们为什么来这座荒废的老宅?”
“来调查多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件事情,可是来到了这里才发现这座老宅阴森恐怖,居然还有十一副棺材停放在房子里面。”
“这些棺材都是我的。”
“你为什么要把十一副棺材停放在别人家里面?”
“因为这座老宅荒废多年,我是一个棺材匠,谁家死了人都要在我这里买棺材,这座老宅够大,又多年无人居住,所以……”
“所以你就利用这座荒废的老宅来停放你做好的棺材,你到真是会找地方。”
“不管怎么说,希望明天天亮你们就离开。”
“不用你提醒,我们也会离开的,我们来这里并不是度假,是来调查十多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桩凶杀案。”琳玲突然开口说道。
“十多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桩凶杀案。”男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难道你晓得什么?”琳玲说。
“我当然晓得,”男子说,“一个小女孩被人从山上推了下去,推她下去的人正是她的双胞胎姐姐。”
孙香南就像被闪电击中了似的,浑身颤抖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他问。
“那个被她双胞胎姐姐亲手推下山去的女孩当时并没有死,我母亲去摘野菜的时候发现了她,把她带了回来。”
“现在那个女孩呢,她还活着的吗?”
“很不幸,我母亲带她回家的第五天夜里,她就死了。”
“但是女孩告诉了你的母亲那个忍心推她下山去的凶手是谁。”琳玲说。
“她把这个可怕的故事讲给了我的母亲听,我的母亲又讲给了我听。”
“你们怎么没有想到当时去报案,这可是一桩残忍的谋杀案,你的母亲是最好的证人,如果你的母亲能指认凶手,凶手一定会被绳之以法。”孙香南说。
“女孩在死之前到是有乞求过我的母亲去替她报案,可是考虑到关家当时在这一带的势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女孩死后只是把她埋了,并没有去报案。”
“简直是荒唐可笑,因为怕事,所以选择不报案,让凶手逍遥法外十九年,你的母亲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对死者是多么的不公平。而且你母亲的行为同样是犯法。”孙香南情绪有些激动,在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后,他又说,“我希望这次你的母亲能勇敢地站出来指证凶手,别再让凶手继续这样逍遥下去,也算是对亡灵的一种告慰。”
“她不可能再站出来指认凶手了。”
“为什么?”
“她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年前,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孙香南觉得眼前突然就黑了,然而琳玲的一句话又让他重新看见了曙光。
“你的母亲因为突发性心脏病死了,可是你还活得好好的。”她说。
“你想让我去指证凶手?”
“除了你,我们在这里恐怕也很难再找得到其他的有利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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