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鬼走近了去看,一个黑色的东西,一个棺材,盛了孙宝儿的话语,乌黑,阴沉,这是什么东西?
哦,录象带,可是宝儿说的录象带?
我握在手里,重如千斤,怎么办,这东西,遇春看了,怎么承受的起,他肝肠寸碎不说,还会永不原谅自己。
而这皆因为,他在梦里,带了前世的记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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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乱看,终找不到个藏处,无奈跌在床上,却听见有人叫,宝儿,宝儿......
是他,他在叫她。
她喊着爸爸,跑了过去,胸前的一对鸽子,在胸衣里都盛不住,扑扑的似乎要展翅飞。她越长越大,却仍如孩提时代,他一唤她,她定要扑个满怀满脸,满池满塘,方才罢。
而窗外蝉声在叫,是个夏季。
夏日炎炎似火烧。
天地失了火,想念也失了火,她已十八岁。
这次他出差,好久了,留她和保姆在家。她早想了他。整个暑期,男同学来找她,她总是不去,虽然知道爸爸不会突然回来,但仍怕错过迎接他的仪式。
他抱住了她,想举起,像她如孩子的时候一样,可力不从心,只把她抱的离地面一点,她笑,爸爸抱不起了,爸爸抱不起了......
是啊,她在长大,而他一天一天的在老,有一天,她会不会,再也不肯安安静静的呆在他的胸膛?
他把她抱至沙发,她坐他怀里,双脚已长到地上踢踏,边踢边撒娇,爸爸给我买了什么啊?
宝儿猜猜,猜对了给你。
呵,老旧的游戏,从小玩到大。可奇怪,怎么不厌倦啊?
丝巾?钢笔?书?小吃?......她一口气说了好多,他都摇头。她犯了娇憨,爸爸说嘛,我猜不到啊!
宝儿看看,他从兜里取出个烟色缭绕的东西,一抖,哇,飞流直下,真好看,一匹烟霞抖开了,五彩斑斓。
可是从天上裁来的,盗了朝云暮霞?。
爸爸,这是什么?她摸了上去,手感却和外观是反义词了——那是一种温柔的凉,水般的滑。
穿穿看看。他笑着说,这衣料叫软烟罗,现在都失传了。听说古代印度人养着一种蚕,颜色赤红,带着血色,却叫冰蚕,火气很大,只有天天喂它冰雪,才可养大,颜色渐渐变成白色,变成透明,冰一样的好看剔透。到了春天就吐丝,吐出来的丝却是烟拢雾罩,烟霞一样的好看。人们拿这丝织了衣裳,就叫软烟罗了。
爸爸,这么神奇?她睁大了眼。
不过是个传说,他淡淡的笑了,但这衣服夏天穿着很凉快,古时候没有空调,传说名妓杜十娘到了夏季,就最爱穿这样的衣服,说是穿上不会起痱子的。
痱子?
他把这也放在心上,她正在发育,偶尔胖了,天热就要长出痱子。一些小小的红色疙瘩,却令人瘙痒难耐,难以安良。
一如人生的疼,都从细小里来。
好啊,好啊,谢谢爸爸。她抱着他的脸,狠狠的吻了一下,跳下了地,要去试衣,走至卧室门口,却轻轻回首,问,爸爸,你给素素也买了吗?
他一楞,没有,这衣服不好找,只有一件。
独一无二。
却是给她。
她是他的最爱。
她的眼睛一下湿了,而他会错了意,以为她习惯了旧例,忙忙补白,下次,下次,爸爸如果再遇到,给她也买一件,宝儿,好吗?
她点头,进房,换衣。
自从那次以后,她对素素的感情极为奇异,对她既爱且恨,也不叫再她到她家来。隐隐的,她明白,爸爸看素素的眼光和他照片里的女子有关。而她那么像那个人,她认定了那是她的妈妈。但她不问,怕触痛爸爸的伤,怕爸爸突然之间变了个样子,全无英雄模样。
可她却少了一样东西,就是那粒痣,它怎么偏偏长在素素的耳上,上天做对,父母偏爱吗?
她对素素更好了,好到近乎一种膜拜,常常看着她那粒痣发呆。她本来就和她是好朋友,自从那以后,更好了,视同手足。
左手和右手。
爱屋及乌。
而爸爸,买东西也开始一式双份,她有的,素素也有,他不见素素,却让她带。
她问,爸爸,为什么也给素素买?
他笑,揉她的头发,宝儿,她是你的朋友,爸爸希望你的朋友和你在一起是快乐的,情绪如感冒,爸爸不希望她带给你不快。
原来,他一眼看出,素素家并不富有,素素也过的并不愉快。素素的爸爸有病,不会说话,只会恩啊,一家三口,都靠着妈妈的工资度日,可见物质上素素属于贫穷难耐。
爸爸的礼物小到书籍,大到名贵书包,什么都有,素素起先不肯接,后来慢慢习惯。
人靠衣妆,佛靠金装,物质是个叫杨贵妃的美女,越胖越招世人的喜爱。
谁嫌钱多?
谁和钱有仇了?
谁都把金钱当了后宫贵妃,爱它,溺它,七月七日长生殿,舍不得,放不下。
况,爸爸那么爱给学校捐钱捐物,他这样待素素,不过,不过也是因为她是她的好朋友罢?
而有些事,日子一久,就以为,这是理所当然,这是友谊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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