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甲?!
齐天乐本名叫李甲?!
杜十娘在水里一时如遭雷击,白骨咯咯。
去你的戏!都拍成了职业病。那齐天乐反讽到,白导,我的本名是难听,我初出道的时候嫌不好,才改了现在的名字,你对我有与意见,也不用这样大声的说,让我的影迷们听到了该多失望的......
咦,原来他真的是李甲!
他自己认了。
怪不得杜十娘以前总拒不了他的诱惑,原来是六百年前冤孽纠缠,盘根错节,不肯散了。
终于。
遇到。
他了。
前世他负了我,我做鬼回来,他还要在我和遇春之间做了梗么?本不长久,人鬼相隔,但,我不要遇春伤了心。
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那白导道,处处留情,处处不专,我看你对孙宝儿也是三天的热度,这个片子完了,唉,又多了一个女子要流放到情感南极岛。
哈,这个白导,替古人担忧。我是一只鬼,这次倒要看看流放的是谁。
是吗?那齐天乐冷笑道,白导你不知道,我的心是龙门石窟,每个石窟里都刻着无数个大佛小佛,飞天女子,谁也不比谁大,谁也不比谁小,爱心均匀......
呀,真的么?六百年前他是无心人,现在却是石心人?那么孙宝儿在他的心里轻若鸿毛?究竟赢了他没赢?
我要赢了他!赢了他!
六百年前为他输了个尽,为鬼回来不能再输了。杜十娘,挖了他的心,看看孙宝儿在他心里有多重。
该出水了,该浮出水面,尘埃落定。
穿好了人皮,穿好了衣裳,在水里缓缓的游出,水蛇摆尾,人鱼婀娜,唤,天乐,天乐......
可是勾魂使者?
两个人回首一看,看的呆了。杜十娘晓得,水湿衣衫,月笼香玉,孙宝儿那山山水水的身材,半遮半掩的更是令人丢了魂儿,荡了魄儿。
脱,是最低级的。
孔雀就从来不把自己的毛拔光的。
烟笼雾泊,琵琶半遮,留了想象,才是性感中的极品呢!
我是故意的,让齐天乐输个彻底,一无所得。
最后一场戏了。
有人操纵着那骷髅,凌空的来了,相公,相公,我对你这么的好,你怎么还叫道士来捉鬼的?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那么多日日夜夜,你就不记我的一点好?相公,相公,让我看看你的心好么?它是黑的,黄的,花的,绿的,还是开颜料铺的,我想看一看哦......
齐天乐颤颤的后退,演到浑然天成。他是个好演员,这个不得不认了。
片场一片静寂,大家都入了戏,为那个悲哀的女鬼与女人。
——李甲,李甲,让我看看你的心好么?
错了,错了,台词错了,应该是还我的心来,相公!白原嚷嚷着。
究竟谁错了?
白骨一笑,呲牙裂嘴,端的恐怖,右手五爪,白骨暴长,直直的爪入齐天乐的胸膛,齐天乐大惊,鬼啊,鬼......
话未说完,头都歪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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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泉般喷涌,溅了白骨一身,刹那滋滋入了骨,入了缝。
呀,好香,好喝,这才是一只鬼应该喝的饮料。
片场一片混乱,铁马金戈后的场景,倒的倒,跑的跑。刹那古战场,一片大寂静。
他们都错了,他们以为那是一架骷髅,却想不到杜十娘这只鬼真的出来,要摘这美男的心,来看一看他的前世今生。
那些平日跟在齐天乐身后走的最近的,此刻跑的最快,直怕这只鬼也摘了他们的心。到了生死大限,大厦倾倒,谁肯为谁患难与共,相濡以沫?不过是相互欺哄的寓言故事,讲给自己听。
没人来救他,此刻,他也不过是一个即死的人。
呀,摘了下来,提在手中,怎么?难道我错了?这一粒桃子——他的心,居然不是石窟,没什么飞天女子,更看不到杜十娘在那里占了几成,而是软,热,红!
在“砰砰”的跳着,一动一动,如另一个小动物,随时都可以被迫害,被捏碎,被抛弃,被这开除出这滚滚红尘。
呀,人,就靠这个生存?
真是危在旦夕,晨不夕保。
软,热,红——红到这只鬼如手里提着个滴滴答答着红色蜡油的灯笼。它“砰砰”的跳,那是曾经与杜十娘欲望纠缠的美男的心。他曾与这只鬼温雅调情,夹缠不清。
难道没有爱过他么?那怕一丝一毫?
难道没因了欲望而喜欢过他么?我那么喜欢和他彼此勾勾引引,相互把魅力验证。
我,我怎么就把它生生的摘了出来,六百年前它是李甲的,可是现在,它属于齐天乐!
他有他的这一生。
呀,此生,他做错什么了?要遭这只鬼的报应?那么美,那么迷人的躯壳,日日和杜十娘厮守一处,此刻终于不再完美,浑身血滴,萎在尘中......
迷茫苦痛。
摘了心,也不过如此,罢了。看不到什么风景。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呔,杜十娘,你这女鬼,怎么还不悟了,害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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