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方说着俯下身去,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出几支烟分让大伙:
“你们谁抽烟!”他四处问了问。
向无惧和三木小一郎都摆摆手。
“无畏,你是抽烟的,抽吧!”史大方把烟送到向无畏面前,向无畏也摆摆手。
“好啊,就我有这个不良习惯,其实我也想戒掉,谈何容易!”
他点燃烟,深吸了一口,喷出一团烟雾!
“向小姐刚才见面时,我的话可能不中听,可我喜欢实话实说,非是我等不好客,疑神疑鬼,有些事确实让人不能理解。”
“我也喜欢直来直去,请史大伯直言。”
“向小姐,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说你是向叔皇的女儿,那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呢?是解放前?可是你那么年轻……”
“当然是解放后,我才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向无惧回答毫不迟疑。
“这么说你父亲还健在?”
史大方坐直了身子,他看着前面快要散去的烟雾。
“这就怪了。”史大方收回目光,转向向无惧:
“恕我直言,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我是你父亲的战友,你父亲在宫海市的解放前夕,那是四八年就牺牲了”。
“这怎么可能呢?”向无惧不明白。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当时原以为他自杀。是啊,我承认,当时你父亲向叔皇没有完成那项重大任务,被我斥责批评一顿,背上了包袱……自杀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哪项重大任务?”向无惧想问个明白。
“夺取神秘号上的十万两黄金,当时我是行动的负责人,我很生气,并向他发了火,他的思想压力过重,后有人告诉我向叔皇自杀,对此我一直感到内疚。再后来在文化大革命中造反派批斗我。说我双手沾满烈士鲜血,为这事我险些送了性命,他们说我是罪魁祸首,向叔皇是我迫害致死的。”
“这……很可能误传吧。”
“就算是误传,可是后来……在我生命悠关时刻,是隐姓埋名多年,也是当时的地下工作者尹玉环,不顾个人生死危险,挺身而出,说出当时事情真像。她说向叔皇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杀死向叔皇的凶手是混入地下党内部的日本汉奸国民党特务,原诚信银号经理钱而夫!”
“这?……史大伯,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向无惧瞪大惊异的眼睛。
“姑娘,我这么大岁数了,我干嘛要和你撒谎呢!”说到这史大方喝口茶,接着又说:“所以你的身份……我想你的养父,那个怪老头,宗又白一定是搞错了!”
“可是宗老爹一口咬定我是向叔皇的女儿,二十二年前扔下我由台湾回到大陆,我也问过他,老爸为什么丢下我,他就说孩子你还小,这个社会很复杂,不得已,奇怪的事多着呢!以后自然就明白了,老是说以后就明白了,可到现在我不但没明白,反而更糊涂了。”
“那听我介绍你应该明白了吧!”史大方说道。
向无惧想了想:
“不,宗老爹也不是糊涂老头,我想他坚持说我是向叔皇的女儿,也会有其一定原因,一定道理的!”
“那你是相信宗老爹呢?还是相信史伯伯呢?”
“我谁都相信,可又谁都不相信!”
此时向无惧感到委屈和失望,她痛苦地皱紧眉头,突然双手捂住头,女人的自尊心是脆弱的,她想哭,但竭力抑制住。
“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我说的都是实际情况,我不想隐瞒,更不会编造。”
坐在一旁的向无畏看到向无惧痛苦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他想了想便安慰向无惧道:
“史大伯的话也不是铁板钉钉,事情总有个万一,也许有想像不到的特殊性,也许,可能,大概……向无畏想说更多的安慰话,安慰一下已是“梨花带雨”的,更让人生怜的向无惧,可是在向无惧面前却是有些笨口拙舌。
向无惧明白向无畏在安慰她,她感谢他的好心,用泪眼轻轻瞄了一眼向无畏,随后镇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史大伯!方才你说,尹玉环阿姨。情愿替你受过,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舍命这样做呢?”
史大方深情而又无限感慨的说:
“她是一个很重感情的女人,我不否认和她有过一段深深的恋情”史大方说情变得很深刻很复杂他说不下去了。
他镇定了一下:“那……都是过去的事,还是不提了吧,那次她能奋不顾身站出来替我洗清罪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她的外甥女兰紫和我儿子史少方结婚!她把这条做为条件才答应站出来替我讲话。”
“那是为什么?”
“还不是怕我那黑狗崽子史少方连累她外甥女兰紫”
“这不可能吧,怕连累怎么还能替你说话!”
“当时我也纳闷,可事情就这么怪,不信你问向无畏,一切经过他都知道!”
向无惧看了一眼向无畏,向无畏连连点头:
“对,我知道,那是在文化大革命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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