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看您这话说的,难道我还能包庇钱兴发,如果他是凶手,尽管我们不错,是朋友,我也会亲手送他上法庭,亲自出庭做证,替少方报仇!”
兰紫被激怒,气的发了狠,表了态。
史大方知到自己一时激愤,口不择言伤了兰紫。
他欠意的说了一句:“为少方的死,我是气糊涂了。”
过一会,他皱着眉打了个“咳”声:
“我年纪大了,有些事常犯糊涂,颠三倒四,你也别见怪。都是少方死了闹的!心情特别不好,看谁谁像杀我儿子的人!”
“爸,我知道您的心情不好,我的心情也不好受,你方才说少方死前到过你那,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史大方略一迟疑:“竟说些奇怪的问题,我看他精神上受了刺激!”
“什么奇怪的问题?”
“他开口就说我是禽兽不如,魔鬼……什么话难听,他说什么。我都奇怪这些话怎么会从他那斯斯文文口中说出!整个一个变态。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是驴话!你是他媳妇,我是他爹,我们是畜牲他是啥呀?我能不生气么!气的我心脏病都犯了,后来吃了救心丹才缓过劲来!”
“少方是不应该这么讲话,尤其对爹您这么大把年纪辛苦一辈子的人听了多让人伤心啊!”
“这还不说,还说我和尹玉环阿姨有个孩子,你想想我和尹玉环怎么能有孩子?这不是凭空说瞎话吗?是,我和你尹阿姨有过一段,那是革命需要组织批准的呀!,后来就分手了再说有孩子我也能知道啊!这个混蛋,说那没边的话,都把我气死了!”
“爸,我说一句您别生气,我可听说过,我是尹阿姨的亲生女儿,不过,我不太相信,世界上哪有亲生母亲不认自己儿女的,一定是搞错了,这些日子太忙,特别少方一死,公司里的事千头万绪,等过了一段时间消停下来,我领你到望夫崖我大姨尹金环家走走,一来疏散疏散心情,二来问问以前的事,也许什么都清楚了!”
“即便你是尹阿姨女儿,也不能说明……不过,也好!”史大方表示同意。“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你要多保重身体!我得回去了!”
“爸,时间太晚了,你就住一晚上,这里挺方便的,明天再走不行吗?”
“不行啊,傻孙子还等我回去呢,他一个人不敢睡,害怕!”
“那……下一次把小方也带来!”兰紫又看看天色说:“爸,外面阴的挺厉害带把雨伞吧!”“用不着,你放心,我这个老头子就是风里来雨里去靠着善打夜战,从东北打到海南岛一直打到解放,建立新中国。眼前这些风雨黑夜算什么!”
“爸,您慢点走!注意点脚下别摔了!”
“好了,回去吧!”
送走了史大方,兰紫又接着找药,她把尹阿姨留给她的药箱打开,发现里面的药扔得乱七八糟的,她想一定是史少方于的,她生气的把药全部倒在床上。不料药箱底层又脱落下来一张发黄的旧信纸和一张新信纸,飘出来。
兰紫先拿起旧信纸,仔细一辩认,竞是自己出生证明,她发现自己的父母是向叔皇尹玉环时,她好生奇怪,难道……她又翻过来看,发现出生证明后面有字,是一首诗。她从头读起来,读了一遍又一遍,她紧缩的心猛的剧烈地跳起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凝神不语,傻了,她万万没想到,找到母亲的同时又吞进一个苦果,她竟和少方同父异母?她用几乎瘫痪的手又拾起那张新信纸展开看:
也是一首诗,她认出是史少方的笔迹诗中写道:
苦酒一杯谁人酿,
妹斟哥饮醉洞房。
岁月惊梦红罗帐,
望夫崖下魂断肠。
窗外,阴云越积越厚,一道道闪电划破了夜幕,像利剑在她周身乱刺,一声声霹雳在她头顶炸响,雷呜闪电过后,大雨夹着冰雹泼打在玻璃窗上,发出辟里叭拉的声响。
她想起对母亲发的毒誓,此情此景她恐惧极了,她萎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害怕的给钱兴发打电话。
“兴……发,你……在哪?”
“我在总行开会。”电话那边传来钱兴发的声音。
“你快过来,我快不行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挺住啊,我这就赶回去!”
“恐怕来不及了……我……”
“兰紫!兰紫!……”
窗外风雨大作,雷声聋耳,闪电刺目。
兰紫吓的脸色惨白,她摇摇晃晃走到写字台前,拿出信纸和笔,声泪俱下:她写了一首诗:
生母赴难曾立言,
暗示女儿应避嫌。
无奈情丝正缠绵,
耻辱柱下苦长眠。
写完后将信纸与尹玉环,史少方写的叠在一块,全部放进药箱的夹层中。
她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暴风雨。失声恸哭:
“妈,女儿对不住您,自食前言。女儿该死!死也无颜见您……”
她又想起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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