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妇人告诉墨年,夏雪看上去并不是在一个人生活,而是两个人。吃饭时她坚持要多备一副碗筷,并且盛满饭,一边吃饭还在对空气自言自语。她每天都会亲自去打扫夏静的房间,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开灯,那盏坏了的灯,晚上她又会亲自关上。妇人常听到她在房间里说话,时不时发出一些剌耳的笑声,她不允许开窗,更不让阳光照射进来,因为,她女儿不喜欢。
有一次,来了客人,她原本还好好的跟人说着话,就像没事人一样。后来那人说话大声了一些,她就制止对方,还神经兮兮的跟人家说她女儿在房里看书,不要吵她,硬是把人家给吓跑了。再后来,来访的人越来越少,电话也停了,再没有人记起夏雪的存在。
夏雪对女儿似乎是又爱又怕,小心翼翼的对待,整日嘘寒问暖,兴致来时还亲自下厨做菜。有时候又回如受惊的老鼠,瑟缩在角落,哭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没事的时候又老把夏静挂在嘴边,念叨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老妇人还说,有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还打雷闪电,她不放心夏雪一个人在家,就跑了过来。那个晚上,差一点儿没把她给吓死,真有个年轻的身影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她看见夏雪在帮那女人梳头,吓得她再不敢进去,掉头就跑了。要不是每个月打进她帐上的钱比一般高出两倍,她早就像其它人那样,不干了。
如果说,墨年对这些话仅仅是有些动摇的话,那么,屈敏的死,无疑加深了它的可信度。
第三十五章 屈敏之死
那天晚上,是古时时的头七,我陪苗苗在网上聊天,她搬进新的宿舍后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她告诉我最近交了个朋友,对她很好,不会像其它人那样排斥她,讨厌她。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朋友是谁,可我打心眼里为她感到高兴。整个晚上,我们都尽可能的避免去提起古时时以及201室。
直至九点多钟,苗苗要下线了,单倪也为我送来了药片。噩梦使我的病情有反复的迹象,这几天她一直在照顾我,几乎都没有出过门,还专门配了治疗的药物给我。不愧是心理医生,这两天我已经可以一觉睡到天亮,情绪也平静下来,异常的安祥。
我知道,服下药后我很快就会睡着,临睡前我给墨年打了通电话。
“你还好吗?”
“嗯!我跟同事就坐在她家客厅。”
“她在干嘛?”
“在房间里面,上网。”
“她,还好吧?”我指的是屈敏的精神状态,那天过后单倪又再去了两次,听说她已经正常许多,不再时有怪异的举动,唯一做的事就是上网。
“很好,吃饭的时候心情不错,还在说笑。对了,屈太太问单倪什么时候再来,她要好好谢谢她。”
“单倪不在意这些的。”我轻笑道。
“她吃药的时间到了,我得跟进去看看,不出意外的话,吃完这颗药她该一觉睡到天亮,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嗯!不用担心,单倪的药很管用,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不会有事的。”
“嗯!”
明知他是在敷衍我,却也毫无办法,但愿这一夜能平安度过,才能解开他心上的魔咒。“去忙吧!我睡了。”眼皮开始在打架,电话挂上后,我陷入无梦的睡眠中,我以为,屈敏也会跟我一样。
屈敏的确吃完药后陷入无梦的睡眠,不同的是,她从此长眠不醒。
当墨年他们发现时,她的血几乎已经流干,刀片平躺在血泊中,她的手腕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划痕,面容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如果不是血如流水般从门缝里淌出去,或许不到天亮没人会发现她已经自杀多时。
他们在床底下找到了那只发夹,诡艳的红与血水呼应,遥遥相望,像是一种嘲讽。
“我死了,就像十几年前201室的何暮兰一样,割脉自杀。死亡通知再次下达,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手机短信。谁是电话接听人?我们将在地狱迎接你的到来。”
这是一则网上的信息,发帖人:屈敏。发帖时间与法医推测出的死亡时间一致,可警方还是找不到发帖人的IP地址,而这则消息就像核弹一样,在网络中爆炸,造成了社会的恐慌。新闻开始关注此事,师大及警方都受到了舆论的压力,家长们纷纷控诉,全国发生多起学生精神失常事件。
每天的报刊头条,电视广播都在报导学生自杀事件,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全国范围内共发生三十八起中小学生自杀事件。家长们声称,这些孩子都是因为长期受半真半假的迷信小说毒害,对鬼魂学说深信不已,再加上201室的案件引发出他们内心的恐惧,终日声称被鬼纠缠,不敢睡觉,怕被鬼压床。
嗅觉灵敏的记者们为了进一步挖掘有价值的新闻报导,自发在全国范围内收集资料,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一现象并非偶然。近几年来,因为迷信而精神失常的案例不在少数,只不过从未引起社会的重视,孩子们的承受能力有限,对待事物没有正确的分辨能力,这使他们对信息来者不拒,网络成为了最好的散播平台,也变成了魔鬼散播在人间的杀手。
既然所有的媒体都在呼吁人们重视这一问题的危害性,保护孩子们的心灵不受到毒害,为他们创造一个没有黑暗恐惧的美好世界。但仍有一个问题是人们无法乎视的,那就是,201室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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