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来!”我再也忍不住,一手撑起上身,嘶声喊道,心焦得泪流满面。
那个女人,那颗戴着红色发夹的头颅,就贴在他的脸侧,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正喷在他颈项上,可他居然什么也没感觉到?不!回来!回来,我的爱人。
“同志!同志!你怎么回事?”老校医的声音在叫唤,我的身子被剧烈摇晃,苗苗歇斯底里的笑声回荡在这片静寂的大地,它们都离我这么遥远,我的眼中,只有墨年,他怎么这么慢?这么久?明明看见他在跑,可为什么就是没有跑回来,就像被人扯住一样,在原地踏步。
“墨年……墨年……”我一遍又一遍的叫唤着他的名字,倾身向前,伸出手要拉他。
“小沁……小沁……”我听到了他的声音,犹如贴着耳背的叫唤,可他的身影怎么离我那么遥远……那么远……
“这里是哪里?”喉咙干涸,声音沙哑,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墨年憔悴的脸庞。
“你终于醒了。”他脸上欣喜的笑容像和煦的阳光,这么温暖,我所爱恋的光之子。
“墨年!”我回忆起了一切,紧张的拽住他。
“我没事,放心!我没事。”他勉强的安抚着我,笑容越来越生涩。
“她……”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夏静,是夏静!她就在你的身后,趴在你背上,你……”
他显然被我的话吓住了,愣愣的望着我,这种眼神让我受到了伤害,紧闭双口。“小沁,你是不是神经绷得太紧,看错了?”墨年在笑,可那笑容使我更难过。
“也许,是我看错了。”低下头,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自己会脆弱的依附过去,不可以再让他担心了,他身上所背负的已经太多。
“苗苗……”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坐在一旁的老校医站起来迎了上去,我们看见一位穿着大方得体的妇人出现在门口,她的身后跟着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方正的国字脸端正而威严。他们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侧,另一张病床上,苗苗安静的躺在那里,沉睡。
“你们是苗丽苗同学的父母吧?”老校医问道。
“是的,我是苗苗的母亲,一年前我们曾经见过一面,谢谢你这么长时间来对她的照顾。”女人虽然很担心孩子,却很理智,强自镇定的与老校医打招呼。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她的情况不适合再待在学校,看吧!现在又发生这种事。”
“实在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苗苗的父亲也站了出来,虽然是在表示歉意,但语气却很生硬。
“算了,孩子是你们的,我操心也没有用。”老校医嫌恶的摆了摆手,明显对他们没有好感。“她刚才情绪有些不稳,打了镇定剂,恐怕没这么快醒过来,你们再坐一会儿吧,如果嫌这地方不干净的话,可以过一会儿再来。”
“没关系,我们在这陪她。”苗太太道,人已来到床前,理了理苗苗脸上凌乱的发丝,两手握住她的小手,坐在床边。
看着这一幕,墨年与我交换了个眼色,站起来,走过去自我介绍,并掏出了证件。
这对夫妇仿佛才发现旁人的存在,惊疑的打量着我们,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又多扫了几眼我的腿,我想这一定是他们的职业习惯。在墨年的要求下,我们来到外面,刻意避开那棵老树,在另一侧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关于一年多前的那个晚上,苗太太的叙述与我们所知道差不多,甚至还没有那本《女厕血案》了解得详细。我们所不清楚的是,在那之后,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苗苗的失忆。
第三十七章 心理医生
在案发后漫长的两个多月里,苗苗没有离开过家门半步,心理医生每天都要来一次。
她就像个陶瓷娃娃般坐在床上,两只眼睛深深的窝陷下去。
“苗苗,今天想吃什么呀?”
她好似没有听到心理医生的问话,不言不语,一动不动,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苗苗,你想画画吗?”第二天与第一天一样,第三天又与第二天一样,直至第四天……
她的眼眸中终于有了生气,然而让人深感不安的是,她拒绝所有人靠近,嘴中哭喊着,歇斯底里的挣扎着,如鬼魅缠身一般,透着诡异。
苗苗沉浸在无止境的恐惧之中,幸运的是,她有一个非常好的心理医生,那是她有权有势的父母为她找来的,据说是全国最有名的权威专家。他们工作忙,一向不常陪在她身边,都是由保姆照看,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好过,可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请来最好的医生。
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苗苗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而且复原的很好,除了晚上不让关灯睡觉以外,基本恢复正常。
这时正逢寒假,屈敏等五名通灵社成员专程来探望她,还带来了许多礼物及崭新的《女厕血案》。
寒冷的冬日下午,一栋别墅迎来了新年的第一批客人。
“请问,你找谁?”吴妈打开门,面对着几个陌生年轻的面孔问道,天生肃静的脸看上去不够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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