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怎么可以拿苗苗来开玩笑?”
“这不是玩笑,于其让她这样以煎熬,我宁愿抹杀她的记忆。你看看,好好看看,我们的女儿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失去她了,你这个做母亲的从来都没有尽过义务,整天就只知道赚钱,维持你的公众形象,你看看这个家都成了什么样子。”
“这个家是我一个人的吗?你就没有责任?整天就知道飞来飞去,在外面养女人,你什么时候照顾过女儿了?还不都是我……”
“啊……”尖叫声打断了这对积怨已久的夫妻,接下来是物件破碎的声音。
“苗苗。”众人大惊失色冲进房去,正好看见苍白瘦得不成人样的苗苗在地上摸索玻璃碎片,满手的鲜血,一滴滴落在纯白的羊毛地毯上。
“苗苗呀!你不要吓妈妈呀!”女人一把抱起女儿,痛哭失声。
“夏医生,请你开始吧!”男人沉痛道,这时没有人再出声反对,默许了这一决定。
寒假后,苗苗再次返回校园,在校方的提前通知下,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那个晚上,就像从前一样,身为通灵迷的她依然迷恋着所有的鬼故事。
这些就是近一年前发生在苗苗身上的事情,现在的她早已经将与那个血腥笼罩之夜的有关记忆忘记,关于那个夜晚的所知也仅是从那本《女厕血案》中得来,她更不知道,书中那名亲眼目睹死亡过程的,如鬼魅一般的少女就是自己。
直至,噩梦再次向她走来。
记忆可以被尘封,却也如同埋下炸弹,不知何时会炸开。
苗苗醒过来了,封印还没有解开,但她对夏静的恐惧心理却是这么的强烈,如洪水猛兽般在思维中沸腾,无处宣泄。
校方希望苗苗能被接回家去,说是静养一段时间,实则是在推卸责任,他们甚至不敢告知这一切真相,让苗苗的父母误以为是自己女儿病发。当从墨年口中得知实情时,苗先生脸色铁青,迅速拔打了几个电话出去,看样子,师大将再次受到上级领导的施压。
苗苗的去留又再次成了问题,她醒过来后已经正常许多,至少能认人了,可她死也不肯回家,抱住我的手,像抱根救命稻草般,脸藏在我怀里,再不理她父母。
“苗苗,听妈妈的话,我们回家,妈给你请保全人员,请最好的医生,啊!听话。”
“……”
“苗……”
“怎么样了?”苗先生手中握着手机走了进来,从刚才到现在,他的来电一直没停过。
“你看看她,真是……”苗太太又气又急,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贴个外人也不理她,恐怕换谁心里都不好受的吧?
“先别理她了,我这边明天有个会要开,你怎么样?”
“我?你别指望我,我要做报告,一个月前就排好了的,夏医生那边怎么样?联系上了吗?”
“夏医生去法国开研讨会了,一个月后才回来。”
“那我家苗苗怎么办?都什么时候了,还开什么研讨会啊?”
“要不,咱再换个人?”
“换什么换?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家这点丑事么?你是不是非得让我女儿以后没法活了才满意?你这安的是什么心?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玩女人,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个家了?女儿出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做人家爸爸的?”
“好了,好了!有什么咱们回家再说,在这说什么?”苗先生尴尬的瞅了我们几眼。
苗太太还算理智,意识到自己失态很快调整了情绪,抽抽鼻子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总得有个人看着她呀。”
“要不,你先把那什么报告给延几天?”
“我那是给人家厂子全体员工做报告,关系着整个企业的生死存亡,你说延就延的啊?怎么不见你把会给推了?尽打我的注意。”
“我这是党员会议,那由我说得算?哎,就这么着吧!反正家里有吴妈在,先回家再说。”
“吴妈?吴妈多大年纪了,是她照看苗苗还是苗苗照看她?亏你说得出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吧!怎么着。”苗先生开始不耐烦起来,脸色又沉了几分,苗太太见他这样也不吱声了。
这时,一直躲在我怀里发抖,不吭声的苗苗突然把头抬了起来,望着他们,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样,冷声道:“我要跟姐姐,我哪儿也不去。”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一下,虽说也有过这个念头,但毕竟她家长在这里,怎么也轮不到出面收留苗苗,也就只能想想。可现在苗苗自己把这话说了出来,我越想越觉得可行,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姐姐?你哪来什么姐姐?”苗太太不解的忘着她,又看看我,这才恍然大悟。“这孩子,尽说傻话,严小姐别见怪。”
“我姓林。”小声的纠正,墨年曾向她介绍过我。
“林小姐,呵,瞧我这记忆,实在不好意思。你帮我劝劝她吧!不回家,这算什么事?”苗太太的口气不善,这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会有的正常反应,我能谅解,可我无法容忍他们这样乎视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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