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想他随时都会提出的。蜜娜,这不是很棒吗?他又年轻又清新。我可以想象他像--像一匹野种马,在我的两腿之间。”
蜜娜胀红了脸,同时却又强笑道:“你说的可真露骨!”
“我知道--别担心,亲爱的,我是故意要让你脸红的;你脸红得真漂亮。”
“但愿那是你那样说话的唯一理由。莫利先生外套下那皮鞘里戴着什么呢?”
露西几乎忍不住笑。“亲爱的昆西不管到何处都带着很惊人的--工具!”
“露西!”
“可是真的呀,亲爱的--他真的带着。我让你看看!”露西说罢便跑下楼去,直到楼下才稍微放慢脚步,上前去迎接昆西。
蜜娜站在楼尚注视。露西挽起昆西的臂,与他贴近,使她母亲站在大厅的另一端不以为然地瞪视她。
一会儿后,露西真的把手探到那德州人的外套下,由皮鞘中抽出一把长猎刀,愉快地对着正要走下楼的蜜娜挥了挥。
蜜娜尽职地与宾客周旋了约半小时之久,然后她又开始心不在焉了。她暂时陷入沈思中,挣扎着要压制她对强纳森的关切时,露西又一次向她走来。
这一回这个红发姑娘十分陶醉。
“他们全都在这儿。我真的认为今晚他们三个都会向我求婚。我该怎么办?”
蜜娜不知对于她朋友的浪漫困境是该笑还是该哭。“那么那个德州人开口了?”
“是的!”
蜜娜找寻昆西.莫利先生,发现他站在房间的另一头,渴望地往露西这遑凝望。“我几乎害怕问了--他开口说什么了?”
“求婚呀!”露西完全沈醉于自己的感觉,对蜜娜打趣的发问竟毫无所觉。
她似乎忧喜参半,说道:“我告诉他说还有另一个人……我没有说还有两个人,可是事实上他们都会在这儿的--看,那是杰可.席渥医生来了。”
在大厅另一侧,一个三十出头,表清严肃的男人,正要把帽子和手套交给一个仆人。
“他很出色。”露西又说:“还够年轻,不至于乏味,但已独自掌管一家大型的精神病院了。我本以为他配你正好,只可借你订婚了。”
“精神病院!我明白了。所以你自然就想到我了。”
露西的笑声中有一丝残酷,然后她的目光越过蜜娜的肩膀,她的表情也变了。
蜜娜转过头,看见一个她虽听说过却未曾谋面过的男人走进了大厅。这人必定是阿瑟.洪乌,未来的歌德泯爵爷。他紧跟在席渥医生之后抵达,不但英俊、尊贵,而且十分富有。他和医生不安地互看一眼。
蜜娜轻声问道:“第三号吗?”
她没有得到口头上的答复,但事实上也不需要。自露西的表情,还有她对那名刚抵达者反雁出来的喜悦,便可清楚地看到答案了。露西急步走过拥挤的大厅去迎接他。
第五章
同一个晚上,在遥远的喀尔巴阡山中,青年律师强纳森.哈克,走进了德古拉城堡的书房里。他看见伯爵躺在书房里的沙发上,正在看一本英国的铁路导游,书上包括铁路系统和其它运输方式的时刻表大要。
哈克一看到伯爵便停下了脚步。然而伯爵的神态却怡然而和悦,仿佛他们之间从未经历过任伺镜子与剃刀的过节。他坐起身来,颇为热烈地向他的客人致意。
“我很高兴你能找到这儿,因为我相信这里必然有很多会令你感兴趣的东西。这些--”德古拉停住口,用留着长指甲的手指指一些书--“一直是我的好友,在过去这些年来带给我许多、许多欢愉的时刻。我透过它们得知你们伟大的英国,更进一步爱上了这个国家。只可惜,我对英语的认识也只是透过书本而已。我的朋友,看来你倒是听得懂我说的话呢。”
“可是伯爵,”哈克保证道:“你的英语说得非常流利啊!”
德古拉仍然坐在沙发椅上,严肃地点点头。“吸血你过度的夸赞,我的朋友,但是我只怕我要走的路还长得很呢。不错,我知道文法,也认识不少字,但是我还是说得不好。”
哈克坚持道:“你的英语真的说得很棒。”
“不尽然。”老人答道:“我很清楚我若是到伦敦去,你的同胞们没有一个会不认为我是外国人的。对我来说这样并不够。在这里我是个贵族;普通人认识我,我是主人。但一个陌生人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他就什么也不是了,没有人认识他,自然也就不会关切他了。”
“我当主人已久,希望继续当下去--或者至少没有其它人可以当我的主人。”
哈克认为这看法相当合理,只有表示赞同。他们的交谈持续了好一阵子;完全是两个有理性且有智识的人的谈话,且触及了许多主题。
一直到哈克提出是否可能离开城堡的问题时,他才被简明地逐退。
哈克的白天多半在沈睡中度过,夜晚则以阅读或漫步,或与伯爵闲谈而打发时间。对哈克而言,时间似乎停止了,以一种令人悚然的单调而存在着,直到他在记笔记时已不再确知日期。
最令他难以忍受的事,便是他对蜜娜的关切--她为他的成就所感到的骄傲,必然在许久以前便转为担心,然后是惧怕--不只是为了他的安全,而且更为了他的毫无只字词组,说下定表示他的爱已冷却,甚至表示他已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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