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一口气说:“我发现一个可怕的秘密,它来自于赵敦孺的诗中。它们指向一个江城的地方。”
“花楼街如意坊!”李灵颤声接道。
我怔了一下:“你也破译出来了?”
李灵恐惧地低声道:“我去过那个地方!”
“什么?”我几乎捏不住电话,双腿发软,心跳如鼓,“这个地方还保留着吗?”
李灵说:“我是说我去过100年前的花楼街,那个时候它们才刚刚建成。”
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去过100年前的花楼街。
李灵继续说:“我是在无意中闯入了时光隧道,看到了100年前的花楼街,这也是我得到《黑公主》的前一刻遇到的怪事。我闯入花楼街后,进入一家珠宝行。”
“如意坊?”我虚弱地问道。
“我见到了那里的老板,他就是赵敦孺教授。”
我剧烈地颤栗起来,这种离奇的经历让我的心理无法承受,100年前的花楼街,如意坊珠宝行的老板居然就是100年后的江城艺校的知名教授。难道佛家的轮回之说真有其事?
我哑声问:“你是如何解开怪诗的?”
李灵说:“如意坊三个字勾起了我的记忆,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回来后我看到《黑公主》的画像,才突然想起了那个地方。”
“这么说,我们的一举一动,从一开始就已经落入了赵敦孺的圈套,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包括高阳和赵飞燕,还有《黑公主》。我们所有的遭遇都是按照他设计的程序在进行。他的失踪只是将自己隐身在暗处,留下这首怪诗,目的就是指引我们去寻找如意坊。那里埋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寻找如意坊,这怎么可能?”李灵惊讶道,“花楼街几乎已悉数拆除,现在那里是一片残砖乱瓦,还有机器的轰鸣。”
我叹息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只能去碰碰运气了,或许可以寻到一点蛛丝马迹,赵敦孺既然留下线索,一定有他的理由。他如此工于心计,又怎么可能让我们白忙活一场呢。”
李灵沉默了一下,说:“你的话不无道理。我们应该去花楼街看看,说实话,除了那次误闯误入,我还真没到过花楼街呢。”
花楼街的地理位置处于江城市的最中心地段,这里曾经是江城保留历史古迹最多的一条街道,由于时间的侵蚀与人为的毁损,这条名噪一时的沧桑古街现在已是面目全非,政府部门经两次修茸之后,眼看这条历时近两百年的街道已无力保全其原有的格局与面貌,于是决定全部拆除重建,将之改造成江城市规模最大的商业步行街。
临近花楼街,此起彼伏的机器的轰鸣声汹涌地灌满我的耳膜。
李灵双手掩住耳朵,大声地问我:“花楼街已被拆除了十之八九,我们有可能找到如意坊吗?”
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但为了安慰李灵,我只能告诉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只要尽心去做,应该有所收获。”
进入花楼街,我们才发现,整条街道从南到北只剩下一堆堆的废墟,那些历史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面对这一长溜残垣断壁,我的信心如同刺破的皮球,一点点地泄下去。
我虚弱地看一眼李灵,说:“看来,我们只能从邻近的街道着手调查了。既然正面调查不可能,也许从侧面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花楼街左邻福临巷,右靠春风巷,这两条狭窄的马路虽然不及花楼街古旧,但也有百多年的历史了。如果运气好,或许能遇上对花楼街熟悉的街坊。
我们决定从福临巷着手打听。
福临巷是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宽度不足3米,高低不平的石板路面,踩上去时,石板下面“吱吱”地冒出怪味浓郁的污水。巷子不宽,却很是幽长,在这里走得久了,会滋生出一种无端的压抑与恐慌,让人幻生出巷子的尽头是另一个蛮荒的世界。
我们硬着头皮走了近百米,却没有碰上一个可以打听的人,倒不是巷子里人迹全无,只是我们一致认为,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或许可以知道一些花楼街的旧事,那些大姑娘、小伙子肯定不会去关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玩意。
好不容易见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捧着一台小收音机,坐在门楣内的矮凳上。
我上前热情而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老人将收音机的音量拧小,好奇地打量我。
我堆满笑意,说:“大爷,向您打听个事儿。”
老人年岁不小,但耳力还算灵敏,他问:“有啥事就说吧,小伙子。”
我说:“我想打听邻街的那条街道,也就是花楼街的旧事儿。”
“花楼街。”老人来了精神,“那可是有名的花街呵。想当年我是小伢子那会儿,还经常偷偷溜到那里去瞧那些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呢。后来日本人来了,那儿的生意也就一下子散了。都过去好几十年啦,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老人说完,咂吧几下嘴,似乎在品味一种陈年美酿。
我忍住了笑,又问:“大爷,我想打听花楼街上的一家珠宝行,它的名字叫‘如意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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