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自信地将手中的画展开,挡在他的眼前,“我画的,像不像?”
他抬眼一看,这是一幅他的肖像。生动传神,画笔细腻。明暗对比,构图设思,皆有法度。他大喜过望,“宝贝,这是你画的?花了不少心思吧?”
她恰到好处地撒娇:“看出来了?可是你呢?何曾在我身上费过一点心思?”……
“哎哟——”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打断了我的遐思,我忙抛下画,向卧室冲去。天啊,小琴竟满头是血地躺在地上!
我惨叫着向她扑了过去,还好,她伤得似乎并不重,扶着我的肩坐了起来。
“小琴,你怎么回事?”我焦急地问她。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吊灯突然掉了下来。幸亏我躲得快,不然就被它砸死了!”
小琴的头皮被划出了一个三、四厘米的口子,虽然流了不少血,不过看起来并不深,似乎并无大碍,不过也要去医院缝几针,我把她拉了起来。
“走,我们去医院。”
她的表情有些懵懂,似乎还没有从惊吓和疼痛中恢复过来,“啊……”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只是吊灯上的一个“烛台”掉了下来,奇怪,当初装修的时候,纳兰一个个都拧得死死的,怎么会掉下来呢?
“老王,老王……”我喊了半天,却没人答应,老王去哪里了?整幢房子空荡荡的,回响着我的声音,虽然是大白天,也让人觉得清寒澈骨,我一咬牙,“小琴,我们走!”
老王似乎把车也开走了,还好小琴伤得不重。我用纱布简单地给她缠了头,扶着她走出门来,地上的积雪晃得我们睁不开眼睛。
“小猫,”小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吃了一惊,裹了裹衣服,“什么?”
“你想啊,那天我明明看见窗帘后面一个人影一闪,怎么老王再进去的时候就不见了呢?还有那吊灯明明好好的,怎么一下就掉下来了呢?还有,”小琴压低声音,“那天纳兰杀死的那两个小东西,我看着根本不像是牲口,倒像是……”
这一下可戳到了痛处,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小琴扶住我,“你看,是不是你那天和小鱼出去撞上了什么东西?结果,小鱼疯了,她男朋友死了。你也……你也挺麻烦的……要不是我刚才把菩萨给了你,都不知会怎么样呢?还好,我们家都是吃斋念佛的人,要不然……”
小琴的话音不重,却恍若一个睛天霹雳,炸开了我心中的疑团:怪不得一直以来,我觉得发生的这一切都无法解释呢,原来真的是有怨魂在作怪!很可能是那天我们在“兰陵花园”的言行惹怒了水莲花的怨魂,她便吓疯了小鱼!小鱼的至爱成文也受到牵连,死于非命。可能我那天的言行还比较谨慎,所以得以活到今天,但是,看样子我也快不行了,以后会不会波及到纳兰、小琴、老王……
“小猫 ,”小琴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去哪家医院?”
我脑子里乱乱的,恍然间想起了张医生,就去他那儿吧,我不熟悉别的地方。
“小琴,谢谢你,把护身符给了我,要不然,我就没命了。这一下,本来是应该砸在我头上的……”
小琴忙握住了我的嘴,“别胡说,我们的感情这么好……再说了,我不是没什么事吗?”
真巧,我们在医院的大厅里见到了张医生,他热情地帮我们挂号、找房间,小琴的伤势不重,只缝了两针。一切都办完之后,张医生又邀请我们去他的办公室,我和小琴反正也不想回那个阴森恐怖的家,乐得从命了。
到了张医生的办公室之后,我才觉得气氛不对。不过几天没见,张医生好像足足老了十岁,原本已有些秃顶的头发更少了,眼眶青黑,并且深陷了下去。,皮肤也黑了不少,好像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到心力憔悴一样。他还是那双笑眯眯的眼睛,不过原来那种慈祥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阳怪气的表情,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尤其是他看我时的那幅表情,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一幅画:一只手里挎着篮子,头上戴着头巾,眼神笑眯眯的黄鼠狼去拜访一只鸡。
小琴也就在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话还比较多,见了生人比我还拘谨,躲在我身后,唯唯诺诺的,像个小媳妇似的。
“怎么样?这两天过得还好吧?坚持吃药了吗?”张医生关切地问,但我隐隐地感到他的眼神中有一种仇恨与轻蔑的东西,我真的想不出来哪里得罪他了。不过我突然记起来了:这两天由于太紧张,我竟忙了吃药了。
“呃……是呀,每天都 吃。”
“那就好,感觉有没有好点?”
像我所遇到的这种情况,吃再多的药又什么用?我吞吞吐吐地说:“我看,吃药也没什么用了。”
张医生看起来很不高兴,“怎么,你的意思是我的医术不好吗、”
“不是啦,”还没等我说话,我身后的小琴抢着说,“其实小猫根本没什么病,她只是撞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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