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我们回去了,家里还有点事呢。”
小琴的脸色很难看,这也难怪,连我自己都有不愿意回那个阴风阵阵的家了,不如,我们去公司找纳兰。
在和张医生告辞产时候,他微笑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幸灾乐祸而又有些惋惜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你的死期快到了。见鬼,我有些赌气地想,鬼才想再见到你呢!
我让小琴到电话亭给纳兰打一个电话,而自己站在街口找出租车。今天天气真冷,我的脸冻得通红,双手缩在袖子里,等了好久也没有一辆。小琴也是,似乎好久也没拨通电话。
我正等得心急,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吱——”的一声停在对面,开车的是个女人,戴着厚厚的围巾,使她的脸看起来那么遥远。我向她招手,“过来,过来,我们要载车——”而她好像没听见似的,把车头一转,开着车绝尘而去,留下我在路口急得只跺脚。
“小猫,”小琴跑了过来,“我们回家吧,纳兰已经回去了。”
五、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 ,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五、六 个人,他们的身材都很高大,穿着看起来都很随便,但一个个脸上阴沉沉的,目光凶狠,好像随时要有什么行动一样。见我们进来了,便一齐站了起来,“嫂子!”把我和小琴吓得呆立在那里。
“小琴,”纳兰和一个人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你先留在客厅时休息一会儿吧,那几位先生都是我们的朋友。小猫,你到卧室里来。”
我走走进卧室才看清楚和纳兰站在一起的人,他个子不高,又黑又瘦,左脸上有一个又深又长的刀疤,原来是陈四,他可是H市的名人,是个人见人怕的地头蛇,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纳兰回国以后常和他来往,并且还说他重感情,够义气,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纳兰把我们两个彼此介绍了一下,陈四站了起来,爽快地说:“嫂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我一向害怕这种相貌凶恶的人,颤微微地应了一声,赶紧低下了头。
“你们去哪里了?老王呢?”
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他们两个听了都不做声,闷闷地抽起烟来。
“纳兰,”我小心翼翼地问,“老王去哪里了?”
纳兰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我。
“大哥,”陈四站了起来,“你放心,一天之内,我肯定把他给你揪出来!”
“家贼难防啊!”纳兰面色阴沉地说,“这些天净忙着打老虎,不想被条狗给咬了一口。”
陈四看了我一眼,“大哥,嫂子,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他一出门,我就扑到了纳兰的怀里,“纳兰,我不想活了,我太害怕了,我受不了了……”
纳兰轻轻吻着我的脸,吸干我的眼泪,“宝贝,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我们紧紧地抱住对方,都快窒息了也不肯放开,我能感到纳兰在颤抖,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良久,纳兰开了口,“小猫,一切都要过去了,我已经买好了后天的飞机票,我们马上就可以摆脱这一切,到澳洲去了……”
我惊喜地望着他,“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去澳洲了吗?”
纳兰用安抚的目光望着我,“是啊,公司的一切我都打点好了,只下一些资金和汇票明天就到齐了,所以,我们后天就可以坐上飞机去澳洲了。”
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就好像被所罗门囚禁了几千年的灯神,乍见到阳光一般,终于都熬过去了。“纳兰,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连咱们的画我都带上了。”
纳兰笑着吻了我一下,“是吗?我的小宝贝可真能干!”
一提起画,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纳兰,小卓是谁呀?”
纳兰听到这个名字,像胸口被重击了一下一般,脸上也变了色,呆了半晌,他问:“你又去张医生那里了?”
我怔了一下,“是,是啊。”
他的脸又阴了不来,“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去他那里了吗?”
看到他的脸色那么阴沉,那种惶恐与无助的感觉又向我袭来了,我又做错了?我局促地说,“小琴当时头上全是血,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别的医院,只好……”
纳兰好像并没有理会我在说什么,他低着头,“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紧张地说,“就是……他说世界上没有鬼,让我们要信仰马克思……”
纳兰瞪着我,“他都说小卓什么了?”
我终于理清一点思路了:看来刚才我和纳兰彼此误解了,我有点好笑,“纳兰,我是在你的书上和画上看到小卓这个名字的,张医生根本没和我担起她。”
纳兰的脸上有一种又高兴又有点失望的凄凉神色,“真的?你没骗我吧?”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呢?”
纳兰长出了一口气,把我搂在怀里,“你怎么不早说清楚?”
“我刚一问你,你就问我有没有去见过张医生,我也确实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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