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请您体谅我们的难处。”
“表兄”却径直往亲王脚下丢了一个沙发上的软垫:“这可以让您舒服点。我们够照顾您了吧?”
亲王不看他,坐着不动。
“表兄”说;“就算阁下您不接受这个消息,陛下同样也能受到教宗的祝福。
而如果您下跪谢了恩,我们会报告王上。这也许有助于您早日离开这个地方。”
亲王斜眼瞧瞧他,从沙发上站起来。
“表兄”先跪在长老们面前。亲王笑起来。
特使和蔼地说:“亲王阁下,您为什么发笑?”
“我看见这位身材笨重的大人象土拨鼠一样缩着,觉得很滑稽。就让他代替了我吧。他的体形和我有些相似呢。”
“表兄”瞪着亲王。亲王满不在乎地晃晃身躯,跪在软垫上,底声对“表兄”说:“膝盖受得了吗?多谢你的垫子。”
特使捧起教宗的信,问:“亲王阁下,您准备好聆听圣父的话了吗?”
“我没有打磕睡,念吧。”
“那么我就开始了。”
正在这时,灯突然灭了。
灯灭后的一瞬间,铁门内外的人都很镇定,只有“表兄”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叫。然后,卫兵听到特使安闲如常的声音:“我谨代表圣父教宗,向您阁下作如下喻示……”
休息室的人都带着枪,跌跌撞撞地摸到铁栅栏外,以防突然的事变。他们听到特使的声音后都放下了心。
“……亲王,您听见了吗?”特使很快念完了教宗的信。他显然早已把全信背熟了。
“听见了。”大亲王说。
“请您谢恩吧。”
“我感谢教宗对我和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
“赞美神!”长老低声说。
马汉已跑到外面搞清了情况,是一位客人出于好奇,不小心把总电闸弄短路了。他回到铁门外时,仪式刚刚结束。
“请特使稍等一会儿再出来。电闸马上就能修好。”马汉大声说。
“哦,我不在意。”
灯亮了。马汉命令所有人都回休息室,只留下原来的两个卫兵。
铁门里,大亲王又躺回沙发上,脸上盖着书打起了磕睡。也许因为心灰意懒,他一动也不动。
马汉开了门。两位长老和“表兄”走出来。长老把手指竖在唇边:“别去打扰他。”
走进休息室,马汉和长老们脱下了头罩。坐下。
“表兄”忽然说:“你们还不走吗?”
“你怎么了?”马汉惊奇地问,“你为什么不脱头罩?”
“表兄”伸手把头罩摘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在一秒钟的极度惊诧后,马汉喊道:“你!”
早已剃光胡子的黑顿大亲王微笑着面对所有卫兵。他们不由自主地向他下跪。
没有金属头罩,亲王的脑波轻而易举地控制了他们。
在马汉他们跪下后,两个“长老”也屈膝道:“吾王万岁!”
“好了。你们干得很不错。”
“特使”说:“夏莱将军他们在外面,是他们弄断了电闸。本来,我想让唐上校代替您的,可那个胖子自己送上门来。”
唐上校就是“特使的侍僧”,他说:“往那胖子脸上贴胡子可把我忙得够呛。”
亲王笑了:“我听到要摩顶的消息,就把胡子都剪了,平时粘在脸上。如果再晚两天,真胡子又长出来就误事啦。你们把特使怎么样了?”
“关在夏莱将军那里。”
“走吧。”
亲王和他的两个忠诚的部下,带着马汉走出秘室。“过一会儿他们就会醒过来,要快点走。”亲王边说边踏上楼梯。幽禁了这么多年,他的脚步还是那么矫捷。
大厅里的人纷纷猜测,这两个进屋仅仅十几分钟就要离去,并且带走另一个人的神秘客究竟是何方神圣,能令马汉先生象仆人一样俯首贴耳。一阵雪花飘入,大门再次关闭。把豪华的晚会场景和外面的风雪隔绝了。
瘟 疫
(1)
鹰鸥拖着长长的嘹亮的鸣声,消逝在远空。天很蓝,海面一望无际,看不见一只船或是一座城市的影子。伯莱拜尔眨了眨酸痛的眼睛。这么好的天气,鹰鸥是去追踪蓝鲛鱼群的,这是它们大饱口福的日子。老钓手都知道:有蓝鲛群的地方就会有银背鲔,鹰鸥是天上的猎手,银背鲔是水下的屠杀者。而他,伯莱拜尔,从开始放假到现在,还没有钓上过一条象样的鱼。
伯莱拜尔把船开动。按这个速度,一小时后他就可以赶到这次海上豪筵的现场。鲔鱼象一枚枚巨大的银色纺棰穿梭在暗蓝的深水中,他的鱼钩应该能钓到一、两条。去年他钓上了几条好鱼,也许六条。他自己计数着,回想那些银光闪闪、重达千斤的大鱼都送给了谁。
突然,几片白色耀眼的东西出现在海面上。伯莱拜尔惊奇地趴在船舷边观看。是死鱼,蓝鲛,侧起白色的肚皮漂在水面。奇怪,伯莱拜尔想,这不是蓝鲛产卵的季节,只有产卵后的蓝鲛才会这样自己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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