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伯莱拜尔说。他想:局长可没把他知道的事全部告诉我。
猎人生怕他不相信似的说:“这可都是真的!”
“我信。”伯莱拜尔说,“咱们成交啦。”他把钱放到猎人手上。拿过那个东西。
猎人的脸笑开了花。他数了数钱,说:“妈的,我以后该改行干这个!”
“我会把买主都介绍给你,如果这次卖得好。”伯莱拜尔说着转过身,跳上了自己的船。
长期训练养成的敏锐感觉,和他天生的动物般的本能,使得伯莱拜尔在猎人出手前就已预知到了危险。他把身子一偏,有股尖锐的风从脖子旁边擦过去,一支弩箭“当”地射入了金属船舱壁。
伯莱拜尔已经转过头来,看见猎人正在往气弩里上第二支箭。
他没有机会把这支箭射出来了。伯莱拜尔跳过了船舷,身体还在空中的时候,
两根手指就刺向猎人的眼睛。猎人用胳膊一挡,只觉拿气弩的手上一轻,他的武器已被夺走。
伯莱拜尔把弩指向猎人的脸,说:“我用起它来比你毫不逊色。试试看?”
猎人嘴唇发青,后悔地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教书的!”
气弩直指他的头,他刚刚上好的那支箭跃跃欲出,箭头发着金属的蓝光。他很清楚,箭尖上涂的毒药能在半分钟内致人于死地。所以他尽力克制住下巴的抖动,说:“老兄,是你赢啦。别发火儿。你可以把钱拿走,那玩意儿算我白送!行不行?”
伯莱拜尔不理会他的和解建议,盯住他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别冤枉我!”猎人说,“只是想把你射伤,抢回东西来罢了。我后悔卖得太便宜啦。”
“把我射伤?”伯莱拜尔说,“用乌松五号毒药?”
猎人懊丧地说:“对不起!我……我知道你保险柜里肯定还有钱。我想要只新船……”
“没人教你这么干么?”伯莱拜尔说。
“没人指使!”猎人明白,如果是受人指派的话,自己就成了杀手。
伯莱拜尔一摇弩枪:“转身!面对那边。”
猎人忐忑不安地转过身去:“老兄!你想干什么呀?”
“我数十下,数到十就射箭。在这段时间里你好好想想,把真话告诉我。”
“我说的就是真话呀!”
“一,二……”
猎人全身僵硬,汗水眼看着就湿透了他的背心。他嘴里不停地喃喃说:“我说的是真话!是真话。真话……”
伯莱拜尔数到“九”时,猎人大叫起来:“我没说谎!”
“十。”伯莱拜尔手指一抠,箭射了出去。猎人一头栽倒在甲板上。箭插入他身边的舱壁。
“看来你是个诚实的人。”伯莱拜尔把弩放在猎人手边,舀了点海水浇在他头上,把他弄醒。然后跳上自己的船。猎人摸着头坐起来。他该感谢伯莱拜尔,在没人照管的情况下,只要在这儿昏睡半个时辰,就不会再有命醒来了:他的血肉是这里十几种动物或虫子的美餐。
伯莱拜尔开船出了港汊,阳光一下子倾泻在甲板上、驾驶舱里。他戴上护目镜,铺开海图,在上面寻找下一站的位置。
祖库库,有名的“风城”。
他掉转船头,朝南方全速行驶。
一个时辰后,伯莱拜尔听到船上的风暴预警器发出尖啸声。他同时看见前方远处海平线上那灰白色的茫茫一片。刚刚说想去“风城”,风暴就来了。
(2)
伯莱拜尔知道白昼世界海上风暴的厉害。他决定回那片木兜树林去避避,因为他的小游艇不是全封闭式的,无法躲入海底。
船头倒转,飞快地向远方那一小块绿色投去。
等他把船开进那个清浅的小港汊时,木兜林已被风暴的前锋冲击得哗哗乱响。
他驾船进了林中池塘。猎人肯定还在这儿,他们俩要共处一段时间了。
猎人的破船还是停泊在池塘边,伯莱拜尔一眼就看见船主人横卧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他靠好了船,跳过去。的确,猎人是死了。
猎人尸体上已经开始有几种水栖小虫在忙碌地营建巢穴和繁衍后代,一股臭气弥漫在四周。但死者的脸上凝结着憨痴痴的微笑,和飘飘欲仙的失神表情。一望可知,他死前一定很愉快,非常愉快。
伯莱拜尔拖动尸体,检查着脖颈、手臂和其他裸露部位,最后在脚腕上发现了伤口。那是一个乌黑色的、深深的小圆孔,周围的肉肿得翻了起来。猎人果然是被海蝎蛰死的。
无论如何,一个人刚刚被弩箭吓得昏倒在地,醒来后不久就敢于下水招惹蝎子,那他可是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除非那只蝎子是自己飞到船上来给同胞报仇的。
伯莱拜尔跳回自己的船。这次,他取出了枪,藏在腰间伸手可及的地方。他又跳过船舷,从猎人傻笑着的尸体上迈过去,进了船舱。
搜过一遍后,伯莱拜尔确认船上没有人。他钻进暗舱,把那块活动的木板撬下来。
五百银币好好地码在里面,猎人在伯莱拜尔走后就把钱藏起来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柳文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