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那些…」他迟疑了一下,「『宠物』是他个人的兴趣。」
很好,豢龙氏。这个特机二课到底还啥怪物没有的?
来了几次,这个特机二课,位于一个很大的地下室。坦白说,这是个溷乱的地方
。门口摆了几张破烂的沙发和茶几,没事干的课员会在那儿看书或打扑克牌,但
裡面…
有的只是隔间,裡头的人紧张兮兮的和一堆电脑与电线奋战;有的不断埋头疾书
,拼命讲着电话;我勉强知道那边是文书区。
有的则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有的很大,有的很小,但门口总是会挂各式各样的
警告。其实就算没有警告,我也不想开门进去看。光光门缝漏出来的可疑气体和
乱七八糟的光线,就让人寒毛直竖,我是不会想去寻访地狱的。
圣叔叔的工作室可能是这团溷乱中仅存的整齐。他的工作室在地下室的尽头,俨
然是个小型医院。事实上他也负责急救和药品开发,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得负责
一些非常奇怪的手术。
他的工作室和他的人一样。整齐、清洁,带着严厉的严肃。他帮我检查眼睛,并
且挑出合适的器材,开始打磨镜片。
从我这双被咀咒的眼睛看出去,圣叔叔的脸孔笼罩着强烈的光,让我看尽黑暗的
眼睛有点晕眩,带着白花花的幻影。但戴上眼镜以后,圣叔叔是个英俊强健的人
。他大约一七八公分,或者更高。有着深褐色的眼睛和髮色。脸上留着整齐的鬍
鬚,修剪得整整齐齐,绑着小马尾,不是那种健美先生夸张的肌肉,只有在使劲
时,会看到优美的肌肉线条。
这么说来虽然奇怪,但我总觉得圣叔叔和柏人有点像…当然不是五官。而是气质
上非常相对却也非常相像。只是一个是纯白的光,一个是绝对的黑暗。
但本质上却有种奇怪的雷同。
他磨着镜片,姿态是那样轻柔。对了,柏人在保养他的枪时,也流露那种几乎可
以说是柔情的姿态。
「吃太少了,嗯?」他一面磨着镜片,一面观察我的神色,「我开给妳的铁剂吃
了吗?等等我拿一些给妳,最近还会头晕?妳还是有些贫血…」
「…圣叔叔,」我决定还是问一下,「我真的没有变成吸血族吗?」
他凝视着我,「的确没有。因为妳打过疫苗…」
我大大的鬆口气。「还好…不然圣叔叔会讨厌我吧?」
他张大眼睛,愕然的看着我。「…为什么?妳怎么知道…」他的脸孔越来越苍白
。
我又在无意间,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吗?我不想触怒他,毕竟他一直待我和善,我
几乎会误解成疼爱了。
踌躇了一会儿,我低低的说,「圣叔叔,你是基督徒还是天主教徒呢?」
我以为他望着我,结果我发现他的目光穿透了一切,停在很遥远的虚空。
我失言了。心裡真是懊悔不已。灾变之后,所有的宗教都失去了重量。封天绝地
,神明抛弃了人间,仓皇失措的信徒,也纷纷抛弃了神明。大部分的人都是无神
论,信仰成了一件可笑而落伍的事情,甚至成了骂人的话。
怎么这样不用脑筋的问这种问题?在这种难堪的沉默中,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
头。
好一会儿,圣叔叔恢复常态,继续磨着镜片。「都不是。但我的确有信仰。」
「…嗯。」我不敢多说什么,怕又惹祸。
「妳怎么知道的呢?」他澹澹的,但我察觉到那一丝压抑的警惕,「柏人告诉妳
?」
「…不是。」那隻会走路的冷冻库怎么会告诉我?「圣叔叔…我被『转化』,几
乎醒不过来的时候…我想到你说的话,才醒过来。」
深深吸了口气,直视他严厉的眼睛,「圣光与你同在。」
「…是吗?」他继续打磨镜片,手指有着轻微到几乎像是错觉的颤抖,「是的。
原来光还在的。」
他的微笑渐渐的深了,却落下几滴眼泪。
殁世录 第五章(二)我完全被吓到了。我一直觉得男人哭是件很娘的事情,我老爸一直是个刚正严肃
的人,一辈子没掉过一滴眼泪。学校的男同学如果哭哭啼啼,我会很尴尬,因为
我都很少哭了。
但圣叔叔的眼泪…怎么说?我觉得那是真正男子汉的眼泪。好吧,这样说很俗气
,但我找不到更好的名词。
只是我不知道眼睛该放在哪儿好,只好颤颤的掏出我的手帕给他,将眼睛转开。
过了一会儿,听到他深呼吸的声音,我才偷偷看他,他恢复常态,专注的打磨镜
片。我才刚鬆口气,打算装作毫不知情,他却说,「手帕等我洗好还妳吧。」
「…嗯。」我比他还尴尬多了。
他弄好了眼镜,让我试戴,调整一下。「两天后回来看看,有什么不舒服要告诉
我,嗯?」
「好。」我点头,匆忙把眼镜戴上。真是令人心安的平静景象。
他像是研究似的看了我一会儿,「妳想过圣光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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