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赛…
「妳站在这儿,当我的左辅。」他招呼着九头鸟,「英俊来这儿,当我的右弼。」
「…我该做什么?」
「祈祷吧。」
祈祷?诸神不应的此时此刻,我该向谁祈祷?「…我只信仰圣光。」
「那就向圣光祈祷吧。」他笑眯了两弯眼睛,「有能力的人,什么都是咒啊…」
他从虚空中取出一根极长的羽毛,虔诚的起舞。
我个人是觉得很怪异啦。是强而有力的咒舞也说不定。但很抱歉…我怎么看都像猴子乱跳。我自诩语文能力极强,却听不懂他唱的歌词。只能勉强分辨,似乎是印度话。
什么都都都搭搭搭的。瞥了蛇髮少女一眼,她含着泪光,原本以为她很感动,但抽动的嘴角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最后他气喘吁吁的挥下了那根羽毛。一阵凶勐而乾淨的狂风突然颳过整个都城,污秽的雾气被扫得乾乾淨淨,随风而去的还有临终似的悲鸣,几栋大楼冒出火花,乒乒乓乓一阵大响,然后复归沉静。
「好令人讨厌的手法。」禁咒师喃喃抱怨着,「这年代还有人用魇神法…烧了你的草人,看你还能做什么怪。」
…虽然很像在骗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大大的鬆了口气。那种讨厌的、压抑而阴暗的气氛,消失了。
「明、明峰,」我鼓起勇气。若他也不足以信赖,我真的不知道该信赖谁了。或许柏人可以,但我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要默背一本笔记的内容,你可以听看看吗?」
他看着我,表情也严肃起来。「我在听。」
我不记得说了多久。只记得从月当中天的时候,说到月亮即将西沉。
他一直很专心的听,虽然一言不发,但没有打断我。我讨厌背书,但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比谁都背得准确,何况那些是我亲笔整理的。
背完整本以后,我喘了口气,虚弱的下个希望被推翻的结论,「瘟疫可能是人为操控。」
「因为这是岛国,要说实验场,实在满合适的。」不过他没多说什么,沉吟片刻,他皱紧眉,「你有怀疑的名单吗?」
我立刻就想到部长,但却没办法说出口。因为我没有证据,若我仅凭直觉和臆测就入人于罪,和那些昏乱的媒体有什么两样?
「…我没有证据,不想影响你的判断。」
原本紧皱的眉鬆了开来,禁咒师泛起浅浅的笑,「太好了。我很担心…正义感强烈的人容易犯了武断的毛病,然后跋扈、不可一世,错用。妳这样很好,很好。」
他为什么要这么高兴?因为我吗?
「你会去查看看吗?」打了个呵欠,累了一个晚上,我的眼皮沉重。
「会,一定会。」他坐在我身边,让我靠着他的肩膀。
「那我就放心了。」将这个沉重的重担交出去,我觉得好轻鬆,强烈的睡意袭来…我睡着了。
「这孩子又睡着了,每次带她去看电影,不吵也不闹,从头睡到尾。」摇晃着,我将脸贴在宽大厚实的背上,半睡半醒。
「谁让你选文艺片?」轻轻娇嗔的声音,是妈妈。
「选枪战片还不是睡得很香甜?」爸爸将我背高一点,我昏昏的将眼睛闭上,感觉很安心。
「我来吧,你背得也累了。」
「哎唷,别啦。」老爸的声音有点感伤,「她很快就长大了…等进入讨厌的青春期,碰都不给人碰呢。趁现在…趁她还愿意给人背,让我多背一些时候吧…」
「你太宠她了啦。」
「就这么一个女儿,唯一的心头肉啊…」
摇晃着,我睁开眼睛。月亮在西方静静的撒着光芒,我的脸贴在宽大厚实的背上。
「爸爸?」低低的,我喊出来。
脚步停了下来。宽大厚实的背颤抖。将我背高一点,温柔的声音说,「安心睡吧,乖女儿。」
怎么是明峰的声音啊?我闭上眼睛,将脸偎进宽大的背。我做了好奇怪的梦,很伤心,也很快乐,让人想哭,又心裡暖洋洋的梦。
眼前的道路好亮好亮,爸爸背我回家。
醒来时眼角含着泪,却噙着微笑。
我是个幸福的人呢。摸出枕头下的全家福,我凝视着叔叔们的脸孔,一个个摸过去。护贝过了,不用怕损坏,我可以摸他们的脸,想念他们。
房门开了,禁咒师走进来。他精神很好,看不出一夜未眠。「…我要走了。」
我必须忍耐,我不能够哭。「好。」
「我会先去战地视察,看看有什么我能做的…」他垂下眼帘,「然后我会回来。」挣扎了一会儿,他开口,「妳要跟在我身边吗?」
我惊愕的抬头,看着他。他带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子做什么?这是非常累赘的吧?但这一刻,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我好高兴。」我笑了起来,「但是…对不起。我要留在这儿等柏人回来。柏人是我监护人。他是红十字会特机二课的…」
他有些寂寞,却释然的望着我,「他待妳好吗?」
「他是会走路的电冰箱,哪知道什么是待人好。」我发着牢骚,「他总是要我别撒娇。」安静了一下,「但他会要我跟上来。他会等我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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