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用火枪的,农家自己造的火药枪,里面装满了铁沙,成扇面射出杀伤半径很大,只是打到了狐狸,皮毛却也打坏了,人们为了找到那只白狐不惜余力,狐狸捕杀了不少,白狐却是再也没有人见过,好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
这村子自此不安然起来,开始闹狐精,每日晚上,狐狸怪叫声声,邪气骤起,卢秀才夜不能寐,赵阴阳不安地屋中走来走去,目光中流露出极度的惊慌,每日在黄表纸上用血红的朱砂画些看起来有些恐怖的符咒,贴在自己屋子四周。
据说张屠夫家里也闹了狐患,林员外家闹狐患没让人传出去,可是张屠夫家闹狐患确是闹得全村皆知。
那天晚上,张屠夫刚在外边杀猪吃酒回来,因为惧怕老婆收拾,只是吃了半醉才回来,勉强认识自己家门而已,一进家门,喷着酒气,一甩手把杀猪刀抛出扎在柱子上。张婶过去劈头就是一巴掌,张屠夫脸上忙陪着笑说:“今天没喝多,只是喝了一点点,只喝了一口。”并且用手比画着;张婶又是一巴掌,打在张屠夫脑后脖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因为张婶实在不想让他喝多了,他喝多了,瞪着血红的眼珠子不光要打人惹事,自己也是跌跌撞撞不是把人打坏,就是自己跌的皮开肉绽,直到跌在马路上钱物被一扫而光,害得大半夜张婶还得到处寻找,怕他半夜跌在路旁枯井中死过去,哪怕他回家,把一腔发酵的饭菜一古脑倒在家里。张婶往往是捏着鼻子打扫,一边打扫一边呕吐,张婶想不到酒菜从肚子里吐出来是如此味道,隔日,张婶说比大粪都臭,张屠夫往往一笑置之,虽然喝多了酒,张屠夫对别人十分凶狠,但是对张婶却是很客气,面带笑容,象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倒也十分奇怪。
张婶刚侍候张屠夫躺下,已是半夜时分,正好张屠夫半夜口渴起来寻水喝,忽然听到有人在窗外低声叫他,张屠夫迷迷糊糊高声应了几句,没有人回答,倒把张婶叫醒了,以为又是张屠夫发酒疯,十分不高兴,连声喝斥让张屠夫休息,没想到张婶也听到了有人在窗外叫张屠夫,张屠夫回答几次,还是叫声不断,张婶一下头皮发炸,听到这里连忙把张屠夫的嘴捂住,但是听起来恐怖的叫声还在继续,张屠夫一下恼怒了,拔出柱子上的杀猪刀冲了出去,张婶拉也没拉住,张屠夫出院一看,月光似水,空无一物,张屠夫身上一下有了一丝凉意,一下把杀猪刀抛在院中,泼口大骂:“什么东西,敢来我家闹事……”
张屠夫一顿大骂,但是还能听到阴阴的叫声,张屠夫出了一身冷汗,酒一下醒了,张屠夫那充满恐惧的骂声,一下传遍了整个村子,惊醒了所有的梦中人。
王义劳累了一天,没有听到张屠夫那恐惧的叫骂声;他的母亲忽然被张屠夫的骂声惊醒了,她以为张屠夫又在发酒疯,摊上这样的邻居也就见怪不怪了。
叫声也惊醒了睡在王义家柴房的乞丐,乞丐不知是念了一段还是在说梦话:“洗除心垢,如土炼金,恶生与心,还自坏形,如铁生垢,反食其身。”说罢鼾声骤起,又进入梦境去了。
第八章灭狐
第二天一早,张屠夫一觉醒来,头有些痛,不知是昨夜的酒喝多了,还是其他原因,张婶也不再提昨晚之事,只是担心地看着张屠夫默默地吃饭,张屠夫在吃饭时拿定主意了,他发觉自己要去干件大事了,急匆匆吃过饭出去,在院中捡起杀猪刀别在腰间,脸上有一种异样的表情,他去了林虎那里,前些年去林员外家喝酒,与林虎颇为投缘,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林员外家闹狐的事,张屠夫是第一个知道的。
那天张屠夫找林虎出去吃酒,找到林虎时,着实吓了一跳,看到林虎脸肿得老高,脸上一道大口子,由眉心向下,嘴也打烂了,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流血,张屠夫很纳闷,因为林虎不光外家功夫利害,尤其是暗器百发百中,应该是他打别人,是谁能把他打成这样呢?
林虎面带恐怖低声给张屠夫讲了林员外家昨晚发生的奇怪事,林虎抚摸着伤口说等伤好了一定报仇,当时张屠夫攥着杀猪刀信誓旦旦说一定要助林虎一臂之力。
估计现在林虎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等见到林虎时确实伤口已经长好了,正在磨石上不断地磨自己那十把飞刀,只见那十把飞刀磨的雪亮,发出冷冷的光。
张屠夫和林虎在村里小酒馆喝了一顿酒,张屠夫在林虎耳边低语几句,在酒桌上,林虎把桌子拍的啪啪响,咬牙切齿低骂道:“他奶奶的!今天咱们除掉它。”两人低语了许久,林虎说:“现在院里夜夜不安分,老爷正有此意,我去和老爷说一声,咱们晚上见。”两人喝罢匆匆分头离去。
林虎回去一说,没想到林员外很高兴,连忙让丫环把一坛上好陈酿花雕给了林虎。
晚上林虎别好飞刀手拿上火铳,在张屠夫门外等着,过了许久张屠夫才从屋里出来,身后还传出张婶的叮嘱,只见张屠夫腰别雪亮的杀猪刀,也是手拿一支火铳,由于杀猪刀杀气太重,在黑夜里发出阴冷的光。
林虎把酒坛一举,他尽竟然把林员外给的好酒拿了来,对张屠夫说:“好酒,可惜没有下酒菜。”张屠夫说:“好说,好说。”说罢返身回去,不一会,从家里拿出些猪头肉猪尾巴之类,一包包了,一起来到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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