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得了这种慢性呼吸系统疾病,一年要花上两万多美元,”坎特回答说。
“好家伙!”特雷纳说道,“这么大的开支,应该列入利用考虑范围。是一种常见疾病吗?”
“两千名婴儿中有一个。”坎特说。
“我的天!”特雷纳挥挥手说,“这事不容乐观。”
考德威尔和坎特答应准时出席晚间的执行委员会议之后,便各自走开了。考德威尔去参加正在池边小沙滩上进行的排球比赛;坎特则朝着冰镇啤酒桶走去。
“我们过去吃点东西。”特雷纳说道。
他们再次朝遮掩着一排排炭烤架的帐篷走去。特雷纳所经过的每个人或向他点点头,或向他招呼致意。特雷纳妻子的话没错,他很喜欢这类公共活动,这使他看上去像个国王。他穿着随便,但很体面:特制的宽松长裤、厚底便鞋,没穿袜子,加上一件开领短袖衬衫。在这种场合他从不穿短裤。每当他看到坎特那样不注重自己的仪表,总感到十分惊异。
妻子的来临打消了他的兴致。“过得愉快吗,亲爱的?”她挖苦地说,“你肯定玩得很高兴。”
“我应该怎样做呢?”他反问道,“难道该满面愁容地四处游荡?”
“我看不出有何不可,”杰奎琳说道,“你在家里不都是那样吗?”
“也许我该离开了。”比顿说完,准备走开。
特雷纳抓住了她的臂膀,把她拉了回来。“你别走,我想再听听8月份的统计数字,以便今天晚上开会时心里有数。”
“如果是那样,我就该离开了,”杰奎琳说,“事实上,我想我该回家了,是吧,哈罗德,亲爱的?我也吃过了东西,也同我喜欢的两个人谈过了话。我相信你的许多同事都会乐意开车搭你回去的。”
特雷纳和比顿看着杰奎琳拖着她那肥胖的身躯穿过草地慢慢离去。
“我突然觉得不饿了,”杰奎琳的身影消失之后,特雷纳说道,“我们再去转一会儿。”
他们走到湖边,看了一会儿排球比赛。后来,他们又朝着垒球场走去。
“你想跟我谈什么?”特雷纳鼓了鼓勇气问道。
“我们,我们的关系,我自己,”比顿说,“我的工作不错,我也很喜欢它,富有刺激性。但你聘用我的时候,曾暗示说我们的关系会发展下去。你说过你要离婚,但这事并没有发生。我不想这样偷偷摸摸地过一辈子。光有这些幽会是不够的,我需要更多的东西。”
特雷纳感到一阵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尽管医院的事一切顺利,但他无法处理这件事情。他不想终止同海伦的关系,但又不知道如何面对杰奎琳。
“你考虑一下,”比顿说,“在没有任何变化的情况下,我们在我办公室的短暂幽会必须停止。”
特雷纳点点头。此刻,他也只能希望如此了。他们走到垒球场边上,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儿。一场比赛正在组织的过程之中。
“沃德利医生在那儿。”比顿说。她招了招手,沃德利也朝她招招手。他的旁边有一位年轻迷人的妇女,长着一头棕红色的头发,身上穿着短裤,一顶垒球帽活泼地歪戴向一边。
“同他在一起的那女人是谁?”特雷纳问道。他急于转变话题。
“是我们新来的病理学医生,”比顿说,“名叫安吉拉·威尔逊。你想见她吗?”
“我想那是应该的。”特雷纳说道。
他们走过去,由沃德利作了介绍。在滔滔不绝的介绍当中,他夸赞特雷纳是医院有过的最好的委员会主席,又说安吉拉是一位最新的最聪明能干的病理学医生。
“很高兴见到你。”安吉拉说。
其他球员一声喊叫,沃德利和安吉拉离开了他们。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比顿看着沃德利把安吉拉领到第二垒的位置。他自己担任游击手。
“老沃德利近来变化很大,”比顿评论说,“安吉拉·威尔逊激发了他被压抑了的教师热情。她使他的生活翻开了新的篇章。自从她来医院之后,他高兴得上了天似的。”
特雷纳看着安吉拉·威尔逊从外场抢到地面球,敏捷地将球掷向一垒。他完全可以懂得沃德利的心情,但与比顿的看法不完全相同。他并没有把这完全归功于单纯的导师的热情。安吉拉·威尔逊看上去不像个医生,至少不像特雷纳所见过的任何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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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佛蒙特的秋天
尽管戴维和安吉拉在波士顿度过了四年的大学生活,他们却都未真正体验到新英格兰秋天的全部光华。巴特莱特的秋天是迷人的,令人感到心旷神怡。一天天,那树叶壮丽的色彩渐渐变深,仿佛在彼此进行着一场比赛一样。
除了视觉的享受之外,秋天还给人们带来了更微妙的愉快,给人一种幸福的感受。空气变得更加清新明澈,呼吸起来令人觉得特别纯净。大气中有一种充满活力的感觉,使清晨醒来成为赏心乐事。每一个白天都满含着热情和激动;每一个夜晚都使人感到舒适与满足。炉火燃烧发出的声响将夜晚的寒气驱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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